黄泉地,昼夜未分。
大茶壶留下的油灯早已燃尽,四围仍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晓翀的意识依然迷离,却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
紧闭的小门突然被开启,一道光亮射了进来。
晓翀微微睁开了双眼,却不由轻轻舒了一口气。
“茶壶叔?是你啊!”
“晓翀,快点起身吧,现在外面已是酉时二刻了,赵大老板翻了你的牌子,天香阁的七彩灯已经点燃了。”
“茶壶叔?翻牌子?您这是在说什么?”
晓翀望着大茶壶满脸竟是迷惑。
“如意楼所有的姑娘和娈童都有自己的花名牌,恩客翻了谁的牌子,就意味着谁要接客。”
大茶壶掀开了晓翀的被子,脱下自己身上的外敞披在晓翀身上。
“赵大老板翻了我的牌子?也就是说我还得像昨天那样?”
“嗯!晓翀。我先送你去浣濯苑,你沐浴更衣之后,我再送你上天香阁。”
晓翀没有应声,只是顺从地任由大茶壶轻轻抱起自己,离开了黄泉地。
一重天,浣濯苑。
四扇屏风之后的浴室中飘满了淡淡的花香,大茶壶试了试水温,确定不烫,才将晓翀轻轻放入浴缸中。
适度的水温的确可以让人解除疲惫,此时晓翀却显得心絮不宁。
“晓翀,这水里我放了很多药材,对你的伤口大有好处。”
“茶壶叔……我想知道,是不是我以后都会重复过这样的生活。吴大老板说的恩客,是不是就是像那个朱老板那样的人?”
“这……唉,晓翀,你习惯就好了。等你学会了讨好客人,你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大茶壶低着头,用手中的软布轻轻擦拭着晓翀的后背。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茶壶叔……”
晓翀猛地转过头来,美丽的双眸凝望着大茶壶。
“晓翀,你就认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这谁都怨不上,只能怨自己的命不好。”
大茶壶摸了摸晓翀的长发,淡淡地一笑。
“命……”
晓翀喃喃自语着,双眸中早已浸满了泪水。
“好了,换好衣服,我送你上天香阁,这个赵大老板很不好应付,晓翀,你要多加小心。”
晓翀没有应声,只是淡淡地一笑,大茶壶的心却如刀割般痛疼……
“晓翀,我送你上去……”
“不必了,谢谢你茶壶叔,我想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地方?”
“还痛吗?晓翀,你能走吗?”
大茶壶关切地询问着。
晓翀轻轻转过头来,面上的笑容温柔而随和。
“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让茶壶叔抱着吧。”
“晓翀……”
大茶壶真想大喊一声,喉咙却只能发出类似哽咽的声音。
一重天,花厅内。
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突然,喧闹的花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一人身上。
雪白的软缎长袍一尘不染,轻柔的丝带束着的乌丝随风飞飘扬。
晓翀就如嫡落凡间的九天仙子一般出尘脱俗,绝美的容颜略带着淡淡的忧伤双眸,真是让人难以释怀。
晓翀回目望了望如意楼的四周,却信步走到了点花台前。
如意楼的点花台被重帷摭住,晓翀回想起昨夜自己就是在这里被人竞相叫价的。
点花台前有一座华丽的花牌,这就是如意楼的万花牌。
万花牌上,挂满了名牌。
姑娘的名牌上镶着绿色的花边,娈童的名牌上镶着红色的花边。
名牌也分为九个重天,并按照姑娘们所居住房间的按照重天排列。
位于最高的九重天的天香阁下,一个名牌已被翻扣,晓翀不由伸出手来轻轻取下名牌。
镶着红色的花边的名牌上赫然书写着“梁晓翀”三个字。
“晓翀,你来这里做什么?快随我上天香阁吧!”
大茶壶从晓翀手中抽出名牌,重新翻扣着挂着九重天天香阁字样之下。
“啊!原来那就是天香阁主,真是天生尤物啊!”
“天呐!一夜千金的美人真是难得一见啊!”
“真是让人销魂啊!如果能得此美人,就是陪上性命也不冤枉啊!”
“一千两银子的身价,还真是值得啊!”
晓翀静静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心下却十分茫然。
“原来这里就是娘亲所说的人间天堂?为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像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
“难道说……”
晓翀缓缓地移动着步子,突然一个身影蹿了过来,一把将晓翀娇柔的身体抱在怀中。
“哈哈……各位,失陪了。我现在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怀抱着晓翀,得意地笑道。
“赵大老板,你可得悠着点,如此的妙人儿,你可别给弄坏了。”
“是啊!积点德,别让后面的人品尝不到美味啊!”
“去去去!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大老板大步上了九重天,一路仍在得意大笑。
“哈哈……”
晓翀的柔软的身体被赵大老板紧紧拥在怀中,身上的幽香却阵阵地传来。
“哈哈……小东西,我会好好享受你的。”
赵大老板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抱着晓翀快步冲进了天香阁。
晓翀轻轻瞌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九重天,天香阁。
阁内的陈设仍然保持着极度奢华。
赵大老板将晓翀扔到了宽大的拔步床上,一把扯开晓翀身上的衣服,将破碎的衣服丢在了地平上。
除去了衣服的羁绊,晓翀完美的躯体尽现眼前。
赵大老板淫邪地笑着,面上露出得意与满足。
晓翀身上的瘀伤还未痊愈,赵大老板粗糙有力的大手轻轻抚摸着晓翀的身体,却在上面留下了红红的划痕。
“真是细致!这样的肌肤真是让人想亲近!说起来,昨天那头肥猪让你受了不少的罪吧?那个家伙,除了几个臭钱还有什么?”
晓翀没有理会赵大老板,赵大老板仍然自顾自地玩弄着晓翀的身体。
“他一夜折腾了你几次?哈哈……那头肥猪根本不行!我猜像他那种货色,见到了你这样的尤物,一定一次就举不起来了。”
“哼!那头肥猪一定是服了快活丹了,才能折腾你一夜。天香阁是个好地方啊!什么都有!”
晓翀根本无尽倾听赵大老板的自言自语,心中却自知难免又是一场凌辱。
“小东西,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爷们?我赵天霸可是绝对的男子汉,我今天绝对不会服药的,但是我一定可以让你一夜不得安宁,哈哈……”
赵大老板狂笑着,脱去了衣服将身体压制在晓翀身上。
“小美人,我的胡子是不是很扎脸?”
赵大老板将胡子贴在晓翀娇美的容颜上,不停地磨擦着。
坚硬的胡须扎在脸上令晓翀的肌肤很不舒服,但是晓翀也只能微微地转转头。
“哈哈……你的美味很诱人啊!我忍不住了,小美人,我马上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男子汉是什么样的!”
赵大老板只手抓住晓翀的双手反扣在床上,将晓翀翻转过来。另一支手却强行将晓翀的双腿分开。
“唔……”
晓翀的身体还未复原,赵大老板的行为让他的下体重新疼痛起来。
“就是这里!被那头肥猪弄破了,不过没关系,我的行货可比他大得多,所以一定玩得起!”
赵大老板仔细地观察着晓翀身后的幽穴,却突然将手指伸了进去,一探深浅。
“啊!”
晓翀一声惨叫,昨夜的伤口已重新破裂,鲜血已顺着双腿渗了下来。
“不错,里面很紧窒。一碰就会出血,这样的身体真是美妙!”
望着眼前晓翀完美的身体,赵大老板早已欲火焚身,不顾晓翀的惨叫,将自己涨满的硕大的欲根插入了晓翀的幽穴。
“啊!啊!啊!”
晓翀被突如其来的硬物强行侵入,身体如被硬生生地撕裂般疼痛,除了叫喊,已无法发泄自己的痛苦。
“啊!真舒服!里面竟然如此的火热而紧窒,你就叫吧,大声地叫吧!你的叫声只会激起我更多的欲望。”
幽穴中流出的血液,伴着赵大老板疯狂的大力抽插,晓翀的灵与肉已经完全分离。
晓翀的双眼已渐渐迷离,看不清眼前的金碧辉煌,赵大老板的动作却仍未停止。随着赵大老板将欲望之液完全释放在晓翀的幽穴中后,晓翀已疼得昏死了过去。
“呼……呼……”
赵大老板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喘息,却拨弄着身下昏迷的晓翀。
“小东西,你醒醒!”
发觉身下的晓翀已经失去了知觉,赵大老板悻悻地站起身来。
“哼!想装死?没那么容易!这里可是天香阁!”
赵大老板将晓翀平放在拔步床上,一把拉开了床头的红木漆柜。
漆柜中有一个精美的小玉瓶,赵大老板拿起玉瓶,拔开塞子,将玉瓶放在晓翀的鼻子下面。
“咳……咳……”
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一下冲入了晓翀的脑中,晓翀的意识立即清醒。
“怎么样?小东西,你醒了吧?想用装死这一招来应付我,可不行。”
赵大老板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玉瓶。
“大叔……我好痛……你就放过我吧……”
晓翀的意识虽已清醒,声音却仍很微弱。
“什么?大叔?我有那么老吗?你应该叫我赵大哥,赵哥哥。真是的,放过你?我花了一千两银子,你不让我称心如意的话,我就砸了你这如意楼的招牌!”
“好了,小东西,你赵大哥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今天就让你全部见识一遍。”
赵大老板说着已将晓翀的双腿举起,环在自己的腰间,再次将身下涨满的欲望侵入了晓翀的身体。
“这会咱们先来个环腰搂抱式,过会咱们再来个童子坐莲式,再过会咱们就来个老汉推车式,再过会咱们再来个……”
晓翀已痛得欲生欲死,根本听不清赵在老板在说什么,孱弱的身体任由赵大老板摆弄……
来自地狱般的折磨又一次开始……
八重天,悠然居。
一阵男女交欢的淫声浪语不时地传出。
“够了,我的大老板。”
女子淫荡的笑声不时传来。
“怎么?小淫妇?这么几下就能满足你了?”
男子的声音充满着讥笑。
“唉!人家没什么心情嘛!这两天都没人翻我的牌子,这几个大主顾们全都打着人家九重天上的天香阁主打主意呢!我这七重天算得了什么啊!”
“嫣容,是不是因为如意楼的头牌不是你了,心情很不好?”
“我哪敢有什么心情啊?我不过是我的爷您的,咱们如意楼的大老板您赚银子工具罢了,如今有人比我能赚银子了,我退位让贤也是应该的。”
“也好,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出没了兴致了,这会儿我还想听会好戏!”
悠然居内的拔步床,也是红木镂金的,但却比天香阁的略小一些。
床外的纱帐已被拉开,里面的一男一女正是吴大老板和七重天的的首牌,如意楼原来的头牌花嫣容。
吴大老板已经恢复了平静,眼中含着笑意,倒身坐在了太师椅上。
花嫣容慢慢地穿着衣裳,面上带着一丝不快。
赵大老板望花嫣容一眼,指了指桌上的酒杯。花嫣容连忙站起身来,斟满了美酒,手提着酒壶,送到吴大老板面前。
吴大老板一把将花嫣容揽在怀中,花嫣容顺势坐在了吴大老板的腿上。
“给我斟酒。”
“是,我的爷,我的大老板。”
花嫣容斟满美酒喂吴大老板饮下,却不由吃吃地偷笑。
“小淫妇,你笑什么?”
“我在笑,我的大老板您坐在天香阁的底下,是不是想听窗根?”
“不错,小淫妇,你猜对了。”
吴大老板闭上了双眼,仿佛在聆听着优美的乐曲一般陶醉。
花嫣容也摒住了呼吸,侧耳倾听。
“啊!啊!痛啊!大叔!放过我吧!”
“哈哈……我还没用全力呢?”
“嗯……救命啊!”
“哈哈……没有用的……再换个花样让你尝尝。”
“啊!”
楼上的凄惨的叫喊声仿佛要撕裂人心肺一般,花嫣容听得心惊不已。
“唉!又晕过去了,不过没关系,天香阁里有返魂香,嗅一嗅就是死人也得活过来。”
吴大老板悠闲地品着美酒,面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爷……您……”
花嫣容似乎已说不出话来。
“怎么,嫣容,你不是最恨这个梁晓翀抢了你的头牌吗?你会心疼?”
吴大老板望着花嫣容,冷笑道。
“哼!才不是!我是怕他太早死掉,不能给我们的大老板您赚更多的银子,他的死活与我何干?倒是爷您舍不得吧?”
嫣容媚笑着又替吴大老板斟满酒。
“哈哈……天下最毒妇人心,你这个小淫妇果然是蛇蝎心肠。好样的!做我们这一行就是要心狠手辣,他人的青春和血泪就是我的珍宝和财富。”
吴大老板掐了花嫣容的娇厣,哈哈大笑起来。
“来,我的大老板,我再敬您一杯。我是好样的,爷可要如何赏我呢?”
“小淫妇,说吧,心里不是早有主意了吗?”
“唉!嫣容不要金也不要银,嫣容陪在爷您的身边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道嫣容有没有福气称我的大老板一声‘老爷’。”
“哦?你只想要这个?”吴大老板道。
“这就是爷您对嫣容最大的赏赐了,称您为老爷,嫣容才觉得自己真正属于爷您啊!”
“好!既然如此,嫣容,从今往后,我允许你称呼我老爷。”
吴大老板一口饮尽嫣容斟满的美酒,点了点头。
“老爷……”
花嫣容勾住吴大老板的脖子,坐在吴大老板的腿上撒起了娇。
“小淫妇!”
吴大老板却不由亲了亲嫣容的小嘴。
“哼!如意楼里全都忙翻了天,我们的大老板却在这里享受着自家的尾货!”
老鸨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吴大老板和花嫣容都吃了一惊。
“原来是兰韵啊!辛苦你了,进来坐吧!”
吴大老板一把搡开了怀中的花嫣容,望着缓缓走进来的老鸨轻轻一笑。
“妈妈,您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尾货?”
花嫣容被吴大老板推开,一脸的不高兴,瞪着老鸨叫道。
“今天我们如意楼里的姑娘、娈童们可全都翻了牌子,没人翻牌子的就是没人要的尾货。除了你这位七重天的首座如此空闲外,还真找不出一个有空的来。”
老鸨手中摇着纨扇,反唇相讥。
“老爷……您看啊……”
花嫣容拉住吴大老板的胳膊,还想撒娇。
“出去!”
吴大老板突然沉下了脸,一把甩开花嫣容。
花嫣容见势不妙,连忙退出了悠然居。临出门时,却转过脸来,瞪了老鸨一眼。
吴大老板见花嫣容出了门,便随手关上了门,一把将老鸨拥在怀中。
“好了,兰韵,我也只是逢场作戏,你又何必和那种小淫妇斗气呢?”
“呦!大老板,您这话说的,花嫣容不但是如意楼从前的头牌,而且还是大老板您的枕边人,我哪有什么本事和人家斗气,明个儿一早我就收拾东西回苏州老家去。”
老鸨一把甩开了吴大老板,站在一旁生着闷气。
“兰韵,你怎么这样称呼我?是不是我同意让嫣容叫我老爷,惹你不开心了?都这么多年了,你我之间还在乎一个称呼吗?要不,你以后还是像十六年前那样称呼我好了!”
吴大老板贴时老鸨,拉着老鸨的手柔声道。
“算了吧!我邢兰韵早已经人老珠黄,还那样称呼老板您?岂不是让如意楼的姑娘们当笑话?”
老鸨抽出手来,面上仍然不快。
“不嘛!兰韵,我就喜欢你叫我吴哥!叫我吴哥嘛!”
吴大老板笑着,又将老鸨拥入怀中。
“我累了,我要回流泉居了,大老板还是让花嫣容叫你老爷吧!”
“兰韵,如果嫣容那个丫头真的让你不快,明天一早叫个人伢子将她卖了就是,何必和她置气?我知道,这么多年,你跟着我辛苦了。当年那个大盐商重金为你赎牌,你没跟他去享清福,这全是因为我。”
“哼!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也懒得理你们!我回流泉居了。”
“兰韵,别走嘛!不要生气了,兰韵!如果你不消气,今个儿我就搬到流泉居住去,除非你不再生气了。”
“算了,谁有空生你的气?只是以后,你对晓翀好一点吧,他还是个孩子,就当你给自己积点德吧!”
“好!我知道了。兰韵啊!你千好万也好,就是心太软了。”
“呸!谁像你这个缺德的那样没良心?”
悠然居内二人仍在抬杠,却不知花嫣容正在窗外偷听。花嫣容的眼中充满的妒意,悄无声息地走下楼去。
七重天,鸣翠轩。
花嫣容静静地坐在自己屋内,脸上挂着一丝狞笑……
“梁晓翀,你等着瞧!我花嫣容是不会这样认输的,你抢走的东西我全要加倍让我还给我!”
夜已深了,如意楼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新的罪恶还在黑暗中喘息并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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