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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题 超级可爱小baby挑战打瞌睡极限

Sunday, March 8, 2009

蓬莱之妖蛇(1)
“蓬莱”收藏传说的城市。
“蓬莱”并非世外桃源。
乔振刚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肚子饿的咕咕叫。兜里的钱早在出狱最初在小面摊上吃那碗排骨面时用光了。广场上的大钟响了十二下,提醒乔振刚距他上一次用餐已经过了十三个小时,让他更烦。
找了个水龙头灌了一肚子自来水,饥饿感稍微得到一点缓解,但是撒了两泡尿后,饥饿的感觉又卷土重来,而且变本加厉。
饿的发慌的乔振刚捂着不停抽搐的胃蹲在暗巷角落里。他必须要弄一点钱。
十七岁入狱,家人早在他入狱之初便和他断绝了关系;昔日有钱一起花的兄弟在头一两年还不时会去狱中看望他,但时间一长,去看他的人数由两位数变为一位数终是变成了零,正是应了“日久见人心”这句老话。
乔振刚是血性男人,平日里最见不惯这种背信弃义地行为,当时就暗自发了誓和在帮忘恩负义地小人一刀两断,从此井水河水两不犯!所以现在他就算是这样像条野狗般饿死在路边也不会放弃自尊去求他们!
他急切的需要一只猎物,单身、没有经验,就像眼前这个。
乔振刚悄悄跟了上去。尾随然后打劫这种事他在入狱前常做,虽然有七年的空窗期,但对老道的他来说重操旧业毫无困难。
猎物就像他预料的那样走入黑巷深处。
乔振刚的经验告诉他下手的时机已到,脚下猛的发力,转眼已贴近猎物身后,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一记手刀既狠又准地劈上猎物后颈……得手!
什、什么?不可能!
成功的喜悦持续还不到0.1秒乔振刚猛然发现手刀击空,与此同时,一道让他毛骨悚然地冰冷吐吸贴、着他的耳朵缓缓掠过他的脸!来不及惊叫,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击飞,重重撞到两米开外的墙壁上。
乔振刚像滩烂泥样摔在墙边,身体痛的好象全身骨头都已经碎掉,事实上,确实有那么两秒钟,他痛的失去了意识。
这种力量绝对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动弹不得地乔振刚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深更半夜跟踪一个男人有意思吗?”一举将乔振刚击飞的男子远远的望着他,并没有走近的意思。他的声音冷冰冰地,没有人类该有的感觉。乔振刚不由全身颤抖,他明白这不是因为疼痛。
这时候,旁边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一个年轻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清,发生了什么事?”他问着男人。两人声音的质感非常相似。
“没什么,一个‘始人类’而已。”清回答。
门里出来的男人转头看了乔振刚一眼。虽然间隔有近两米的距离,有是在眼睛发挥不出作用的漆黑暗弄,乔振刚自然是看不清两人的模样,但他能肯定这两个人可以看到他,而且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个认知让他战栗。
“一个小混混。”男人看了一眼说。
“长得不怎么样,不过身材不错。”清打量着乔振刚,就像在评估一样货物,“红莲,把他带进去。”
“什么?!”红莲怀疑的看看清,又再度看看乔振刚,“不是吧,清,这种货色你也要?”
“不然你以为我来蓬莱是干什么?”清以一种少废话的眼神扫了红莲一眼,转身进了门。
“真质疑你的品味。”红莲嘟囔着,不太甘心的走向乔振刚,弯腰抓住他的腰,一提。身高一米八七的乔振刚就像只小鸡样被身高明显矮于他的红莲拎在手里,连象征的挣扎也做不到,就这样被拎进了门。
和简陋的后弄相比,门内别有洞天。那些豪华的家具,精美的装饰,乔振刚只在电影里见过。不过没容他细看,就被直接扔到其中一张床上。
床上铺着一看就知道很昂贵的深紫色寝具,但是这些柔软的奢侈品对乔振刚受过重击的身体没丝毫帮助,他又被摔地眼前发暗。
蛇妖(2)
红莲把乔振刚扔下就走了。不一会,清走了进来。乔振刚勉强抬头看他。清很美,妖异的美;他的皮肤极白,毫无血色,比白炽灯还刺眼;他的头发又极黑,似墨;白肤配上乌发,鲜明的怪异,让人心头发毛。
清的眼睛像古画里的美人的凤目那么狭长,眼瞳是诡异的暗红色,仔细一看竟是没有眼白!再看那唇,薄薄的似刀削笔描,明明色泽粉嫩,但就是令看到的人从骨子里生出寒意来!
雪白的美丽面孔上没有一丝一毫人类该有的表情,从那双诡异的红色眼瞳里也捕捉不到任何情绪,整个人就像他的声音给人的感觉那样,冰冷阴寒,丝丝冒着寒气;就像是一具人类的躯壳,里面钻的是另一种“东西”,没有一丝丝活气和人气!
这个人,有的只是人类的躯壳!
只一眼,乔振刚连牙齿都开始颤抖。
“脱掉衣服。”清没空去理解这个”始人类的恐惧,简洁的命令道。
乔振刚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刚才清和红莲的对话中他已猜到他们要对他做什么事。虽然知道,但他根本无力反抗。
抬起颤抖的手摸上胸前的扣子,乔振刚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单单只是用“恐惧”来形容……开什么玩笑!
突然一脚踢上清的门面,上一秒还抖地像筛糠的乔振刚猛地豹起,直扑房间唯一的窗户!
清没有料到看上去只剩半条命的男人还有突袭的力量,狼狈的避闪,这空挡,乔振刚已窜至
窗前。
乔振刚并不是不怕,伤也不是不重。相反,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叫痛,就算单枪匹马对付三、四十人的时候他也没伤地这么凄惨过;而且,他从小到大,没体验过这中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呕吐一般的恐怖!
只是他把六分的恐惧和伤痛表现成十分。这是种策略,能让他生存下去的的策略。
他要逃,正是因为害怕,所以他一定要逃。
窗户就在只手可及之处,乔振刚的右小腿突然一麻,整个人重重地摔到在地。他向前爬,却惊恐的发现身体毫无反应,大脑和肌体间的联系被某种物质隔断,大脑的命令无法传达给四肢,身体瘫痪!
“很强壮嘛。看来今夜可以玩的尽兴一点。”清用手背擦着被乔振刚足尖扫到,而有点发红的左颊,站在乔振刚身后冷冷地说。
“身体很快就会恢复,我并没有注入太多毒液。”他又说,纯粹的说明。
乔振刚在清的额头看到某种东西,隐没在漆黑的刘海下。他突然想起一个恐怖的传说。
好象是明白乔振刚所想,清用白晰冰冷的手指挑开刘海,大方的露出光洁的额头与上面的东西让乔振刚看。
乔振刚的瞳孔瞬间放大,脸部扭曲到极点,如果不是喉咙发不出声音,否则惨叫一定能震破他自己的耳膜。
清的额头上盘踞在一条黑色的蛇,蚯蚓大小,半嵌在皮肉内,蠢蠢欲动。
没有眼白的非人类眼瞳无表情的注视着惊恐万状地乔振刚,额上黑色小蛇不断吞吐着细小的红信,清自我介绍道:
“我叫黑清。蛇族黑家的人。”
蛇族!
恐怖故事成真,而且他还不幸成为故事一角!想起以前故事中那些碰到蛇族的人的可怕遭遇,乔振刚只希望此刻能有把刀,他会毫不犹疑的把它插进自己的喉咙来逃离这个恐怖的现实。
黑清从乔振刚惊恐的眼神中读出他的想法。这些‘始人类’只要知道他“蛇族”就没一例外是这副模样。这让他不悦。
“现在想死还太早,等一下你才会真的要死,或快乐的上天堂。”
捉住乔振刚的脚踝,将他倒提着扔回床上。
乔振刚又被摔的头昏脑胀,回神的时候,黑清已全身赤裸的骑在他身上。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乔振刚的衣服在他纤细的十指下,像纸片一般被撕裂。顷刻之间,乔振刚就身无寸缕。
黑清对眼前这具肌肉紧绷的温暖身体很满意。乔振刚脸长的并不特别抢眼,但身材绝对一流宽肩、细腰、窄臀、修长结实的大腿,无一不性感。
“胃里没有东西,很好。这样做的时候就不会吐的满床都是。而且我很快就会喂饱你!”
黑清观察着这具身体,用研究的眼光。
冰冷的手突然摸上乔振刚的小腹,冷地透骨。乔振刚抖个不停,肌肉几近痉挛。
细白的手蜿蜒游走在麦色的男性躯体上,不顾男人惊慌欲死的神情,贪婪的汲取肌肤上由内向外透散出来的热量。
“我到‘蓬莱’来用你们的话说是来‘招妓’的。所以不必担心,我会付你钱。”
乔振刚身体的热度令黑清沉迷。这身体值得他付上一大笔钱。当然前提是明早这个男人还活着。
妖蛇(3)
“你现在可以动也可以说话。但是我不喜欢床伴太都话,所以你嘴里只要发出呻吟就可以了,明白吗?”清用没有一丝活气的双眸俯视着乔振刚。严格来讲,他对床伴的要求是比较挑剔的。
清的话让乔振刚羞耻和愤怒,但是这些加起来都不如黑清本人带给他的恐惧的万分之一,过份的惊恐,令他连咬舌自尽也做不到。虽然毒液已经失效,但这无形的束缚却更牢固的缚住了他的身体。
黑清挺直身体,执起高耸的性器,让乔振刚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它的全貌。“这是等一下让你我都快活的宝贝,怎么样对它还满意吗?”
蛇族人有人类的外表,实际上他们的外表要比大多数普通人类优秀。但是他们的生理特性仍保持着蛇类的模式,如“生殖器”。
以人类的形体为标准来衡量,蛇族的生殖器太过怪异,这不仅仅是指它的形状而言,它的长度和粗细怎么看都是不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的器官,因为实在不成比例。事实是,蛇族人以人姿进行结合时,蛇族女性必须依靠蛇类的本能才能全部含入对方性器而令本身不受伤害。
乔振刚不是个好人,这一点他十五岁时就被所有人确认了。持械斗殴、抢劫勒索、磕药贩药就是他全部的生活;性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甜蜜小插曲,也曾用暴力逼迫过不从的对象,不可否认,QJ能日他得到比普通性爱更多的快感。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有被侵害的心理准备,而且是被这么恐怖的种族侵犯。
据说,没有一个始人类能在和蛇族交媾后活下来。现在乔振刚已经百分之一百相信这个传言的真实性。被眼前这个怪物强暴的结果,只能、也只有一个。
恐惧到极点是麻木,乔振刚呆滞的看着清用雪白的手拉开他的双腿,连那个恐怖的凶器顶上他软弱之处时那透入骨髓的寒意都没有唤醒他的神志。直到清纤细的腰往前一挺……
“啊啊啊啊 ……”
突如其来的惨叫让边喝啤酒边看电视的红莲差点把啤酒呛到鼻子里。
“刚开始就这么兴奋,这个始人类还真是淫荡!”用纸巾擦着沾到酒的衣服,红莲有些嫉妒的自言自语。
可怜他孤家寡人一个,都没人安慰。
双腿间的器官迸裂到恐怖的的地步,皮肉颤抖着、紧绷着,被一种可怕的压倒性力量,野蛮的扭曲、破开撕裂。看不到血,因为出口被堵着,血液找不到宣泄的地方;而那物体还在进入。
乔振刚扯着喉咙嘶吼,声音已不属于人类音域范畴,双手拼命推搡身体上方的男人,坚硬的十指在对方脸上、胸膛留下道道血痕。
他痛的要昏厥,在这种极度的痛楚中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蛇类的性器一点一点撑开他的身体进入,就像血肉中生生插进一根冰刃,痛昏的瞬间又被冻醒!
清并不阻值乔振刚对他的伤害,他喜欢这种调调。猎物无伤大雅的挣扎总能带给他意外的惊喜。这男人很强,就是不知道这种强悍能维持多久。当然,清是希望能越久越好。
下体紧密的贴在一起,瓷白压着麦色,冰冷的契子连着双方。契子还在坚定的进入,进入的过程漫长而血腥。乔振刚觉得他的卵巢和子宫已经被伸入体内的那个怪物破坏,现在它正深入温暖的腹腔,一点点挤开肠子,顶破胃,最后穿透食道,从他的喉咙冲出来!
事实上,当清的东西终于全部进到他体内后,乔振刚仅仅短暂的昏迷了三、四秒,便被腹腔中的寒冷冻醒,那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去。
清开始耸动。前戏已经做的够多,他不愿再浪费时间给乔振刚适应。
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性器自男人体内抽出,囤积在腹腔的血液像决堤口的洪水从残破的、可不出是人类器官,只能用“伤口”来形容的地方,冒着热气喷涌而出。
重重地插人,血花喷溅。飞溅的血点染上洁白细滑的腹部,沾到麦色的大腿,落在紫色华丽的寝具上,像春天的毛毛雨,密密麻麻,无处不在。
乔振刚的哀嚎一直没停过,现在更是凄厉、高亢,像野狼在夜间荒原捕猎,又像是混沌时代的百贵夜行,连清都被震地双耳作响。正考虑要不要采取什么措施,震耳聋地惨叫突然消失,一口鲜血自乔振刚口里呕出。
人类体内的温暖诱使清不顾身下男人的死活,大力的抽动。反正始人类的生命对蛇族来说毫无意义。
乔振刚不住的呕吐,他的胃早就空了,现在吐出来的只有血。鲜红色的血水不住地从口里往外冒,沿着下巴流满整个颈项;有从嘴角溢出,顺着脸颊淌到耳中,濡湿了头发及枕着的床单。
无力的健壮身体像提线木偶一样随着清的动作而上下窜动,肌体反射性的抽动被隐没在兽性的运动中。
等清发现异样而停止时,乔振刚的瞳孔已经在放大。
本以为这次可以玩的久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不耐用。清感到有点扫兴,不过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放弃。
俯身,张嘴,轻轻咬住乔振刚的颈动脉,小心地注入毒液,分量要掌握恰当,否则男人在失血而死前,就会被毒死。
功效很神奇,男人在鬼门关外兜了一圈后回来了。吐出一口长气后,定定地看着清,扭曲的面孔逐渐变的柔和。
清注入亩疽翰唤瞿芩蠲褂新樽砗痛咔榈男ЧD苋媚腥嗽诮缓现星崴梢坏恪?
清又投入到他所热爱的运动中。乔振刚脸上的神情由恐惧和痛苦逐渐转变为享受,张开手脚搂住清冰冷的身体, 主动迎合侵犯。
妖蛇(4)
红莲是被饿醒的,窗外阳光明媚让他意识到他不仅睡过了早餐,还很有可能错过了午餐,继而想到好象该去替清“擦屁股”了。死在清床上的“始人类”的尸体都由他负责处理。
清那于身材不成比例的可怕性欲,在整个蛇族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他那二十六个娇妻没有一个能在他床上捱过一夜而不昏倒、不需要躺上十天半个月才能缓过气的。正是这样,清才会欲求不满到每两个月就跑来“蓬莱”嫖娼。
推开清房间的门,扑鼻而来的浓重血腥味让红莲皱眉,床上血汪汪地一片狼藉,床单、枕头像浮在血水中。看这情形,红莲相信那个不幸的男人一定是为清流尽了身体内的最后一滴血。他在心里为他默哀三秒钟。
床上没有人,红莲顺着血水滴落的方向看,天花板上,一条黑色巨蛇紧紧绞着一个人体,占据了天花板四分之一的面积,巨大的性器嵌在那人两腿之间。血水沿着那人僵直的双腿和巨蛇的尾巴不住的滴流——不管是那人赤裸的身体也好还是黑蛇布满鳞片的粗壮躯体都沾满了鲜血。
怎么还没死?红莲望着那个瘫软但是明显还有一丝活气的始人类很是不解。被清狠狠操了一过晚上竟然还活着,真是个奇迹,不,该说天赋异秉!佩服!
天花板上一人一蛇胶着的形势突然大变,巨蛇猛烈的扭动,每次移动都带着呼呼地风声,性器在人体内的进出速度快到肉眼无法看清,匪夷所思地地步,人体被冲击的前仰后合几乎出现残像。
忽然,风止云停,巨蛇像被冻僵一般静止不动,只有蛇腹不住收缩,同一时间,被蛇身禁锢的始人类的肚子开始鼓起,,透明的粘液混杂着红色血液自他双腿之间被蛇堵塞的地方像花形喷泉一样激射而出!
清就着蛇的姿态在始人类体内射精,也不管人类的身体是否能承受蛇族过多的精液。直到这个始人类的肚子被灌的像怀有四五个月身孕才停止。几乎没有停顿的又开始下一波运动。
看这情形,红莲知道短时间内清还不会结束,便识趣的离开。
清和那个始人类的交合直到第二天凌晨才结束,两夜一天间,清从未放开那个让他舒爽之至的躯体。所以,当他随着晨光衣冠楚楚地出现在红莲面前,淡淡地说道:“我没让他死。”时,红莲并没有感到吃惊,只是有点难过他对肉欲追求到不择手段的这种地步;让男人忍耐是很残酷的。
乔振刚模模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很多时候他都陷入一种昏厥般的沉睡,就算是在这种丧失了所有意识的黑暗中,他还是能感觉到身体内部破裂的疼痛。当这种难耐的痛楚逐渐减轻并最终消失后,乔振刚像做了场漫长的梦一样,醒了过来。
他发觉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张腥臭难闻的中式大床上,身边的织物呈现出一种让人欲呕的暗红色,他知道它们原本是美丽的紫色而且价格不菲。
污秽的枕头边扔着一张支票和两串钥匙,这是那两个蛇族人临走时留给他的“报酬”,支票上的数字足可让他奢侈的过完下半辈子。
乔振刚用比床单更肮脏的手拿起支票,神经质地笑起来。出手真是阔绰啊,原来他可以这么值钱!
指甲缝里塞满乌黑血块的手慢慢插进被血粘结成干硬的乱糟糟一堆的头发中,干枯的血粉从指缝间落下。乔振刚无声的哭泣,泪水在被血污凝固的脸上冲出一道道沟壑,落到胸膛时已变成红色。
以前在狱中会经常幻想有能力去“豪富”这种大多数人一生都难得去一趟的高级餐厅时的情形,香车宝马,美人在怀,前呼后拥,挥金如土。但当真有这种资格时,却像突然得了厌食症,对那些彬彬有礼地侍应失去了兴趣,宁愿蹲在路边吃一碗三快钱的排骨面。
每天两次,乔振刚都会开着银色“!蛇”跑车穿越大半个城市跑到“豪富”,只为吃一碗“豪富”后头的小巷里“张记”面馆的“生煎大排面”。
那天,他在经历过整整十五天的漫长睡眠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冲进浴室,把像被暗褐色劣质油漆刷过、散发出强烈腐臭的身体洗干净;第二件事打电话叫了整整五份盒饭,狼吞虎咽地后果就是从此对米饭深恶痛绝,连在“豪富”用餐的虚荣也勾不起他丝毫食欲。
“张记”的店堂很小,只能容下一张小四方桌。店主便在店外拉个遮阳棚,又按上五张长桌,勉强成了一家店。店虽简陋,面却美味。
他家的大排是在小煤炉上用新鲜菜籽油由专人一块块现炸的。挑选上好的猪排骨用刀背拍松,粘上松碎的面包糠,放在热油锅里炸,下一碗面炸一块。吃的人要等些时候,却在最大程度的保证了排骨的鲜美滋味。这种只重质,不重量的售卖方式,在现代差不多已经绝迹。
吃的时候可以配上切得细细、金黄色的姜丝,但乔振刚讨厌姜的味道,从来不吃,便加了店主特制的辣椒面。把面在用鳝鱼骨熬制的红汤中拌匀,排骨也要浸入汤中,然后,一口面,一口排骨,一口汤;面滑,排骨外脆里嫩,汤鲜辣,每次都让乔振刚无比满足。
看到满地的狼藉乔振刚皱了下眉,桌凳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地上满是筷子和碗的碎片,用来炸排骨的小锅倒扣在地上,热油泼焦了边上一丛美人蕉。
瓷碗被踢碎的脆响惊动了五个正围着面馆老板索要保护费的少年。回头却见是个神情阴狠的高大男子。
“滚!”乔振刚冷冷地说道。
“你活到头了,敢来管老子的闲事!”少年们嚣张的很,根本就不把单身一人的乔振刚放在眼里。其中一个右耳上挂着四个耳环的少年还抽出把刀恶狠狠地冲乔振刚走来,要给他一点教训。
乔振刚一动不动等“四耳环”走近,突然飞起一脚正中“四耳环”腹部,“四耳环”惨叫一声,飞出两米多远,重重栽在被烫焦的美人蕉丛中,当即人事不省。
妖蛇(5)
名词解释:始人类。传说,最早的人类没有性别之分,男女一体。神妒忌他们的完美,用剑将他们劈开,所以,男女一生都在找原本的那一半。这里“始人类”指的就是拥有古老血统,雌雄同体的人类。除了怀孕、哺乳期间,他们的外形接近人类普通男子。
其它人见状,知道是碰到了棘手角色,纷纷掏家伙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乔振刚扫了这帮少年一眼,右手缓缓抬起,越过眼,按住额头的同时,一抹嗜血的笑浮现在唇角。伸出左手,冲着少年们勾了勾手指。
呆立在一旁的老板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觉眼前一花,然后那群凶神恶煞般的少年就被高大的熟客打趴在地,也没看到他用了什么手法。
乔振刚拎着一个少年的衣领,嘴角裂开露出狠毒的笑,眼中有一种可怕的疯狂。太久没打架,他几乎已经忘了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沉眠在血液里的某种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正准备给这个少年最后一击,乔振刚抡起拳头,神情却变了,再看少年一眼,他慢慢松开少年的衣领,任由他喘着粗气滑坐在地。


松开紧握的拳头,乔振刚又恢复到平常冷酷中带点习惯性茫然的样子。
“老板,还有吃的东西没有?”乔振刚远远地问还在木化中的老板。他不故意绷紧声带的话,声音软软的,还轻。
“啊?啊!面、面没了。不过还有馄饨!”如梦初醒的老板抱歉的说,不能让恩人吃到他惯吃的面,他很愧疚。
“那就算。”本来想最后吃一次这里的面,不过只能是遗憾了
少年们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乔振刚再看他们一眼,抬手戴上墨镜。从这群少年身上,他依稀看到往昔自己的影子。现在的他已经丧失这种宝贵的血性,在七年牢狱生涯中丝毫未减的男儿志气,却在一夕间被人灭了。做事一向干净利落的他,现在连打个架都**拖泥带水!
满怀对自己的唾弃和怨恨,乔振刚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张记面馆。
街上人来人往,男男女女穿梭在城市中,不知疲倦;没有人会去留意他人,去注意身边发生了什么。
乔振刚捂着绞痛的胃,往街角的“售货机”里投下三枚硬币,选中罐奶茶。奶茶一掉出来,他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拉开拉环,大大灌了一口。
香甜温热的液体顺着食道滑入胃袋,还没来得及咽下第二口,胃里一阵翻腾,乔振刚又痛苦的把它们吐了出来。
在那场地狱般的折磨中,他虽然侥幸没死,但身体已经叫那个蛇族给毁了。
来了吗?
乔振刚站直身子,整了下衣服,深吸口气缓缓转身。不出他所料,他连同这台售货机已经被三、四十名少年水泄不通地包围。
“小果是他吗?”头领模样的紫发少年问身边鼻青脸肿的少年。
显然被揍得不轻的少年忿恨的瞪着乔振刚点了点头,气氛刹时紧张。少年们的暴虐之气将人群赶得远远地,连个敢看热闹的人也没有。“小子,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们地头闹事,找死是不是?”对于紫发少年凶恶的叫嚣,乔振刚充耳不闻,他仔细的审视在场每一个少年的脸,收回视线时,难以掩饰脸上的失望,同时内心深处又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自己这是在盼望些什么?乔振刚对矛盾,又缩手缩脚的自己感到无力,不由得苦笑;是想要一个欢迎回来的拥抱还是一颗子弹?
紫发少年还在发表他不知从哪部电影盗版来的长篇威吓,呱噪的让乔振刚心烦。他像他们这般大时,行事干脆果断,有什么不对该掏家伙的掏家伙,该上就上,哪有这么叽哩咕噜的罗嗦。骂又骂不死人,只有拳头和刀子才是讲话掷地有声的东西!
“说够了?说够就滚!”乔振刚不耐烦的打断有演讲癖的少年。现在他不光胃在痛,连头也开始发晕,实在没心思和这帮小鬼胡搅下去。
少年们看出他明显的不适,不退反进,摆明今天不会让乔振刚全身而退。
后退一步,利用售货机支撑体重,乔振刚闭上眼,努力调整呼吸。
紫发少年不失时机又在叫嚷,“叫我们滚?你才要滚去阎王那里!”
这帮不识好歹的杂碎!乔振刚瞪着血红的眼,透过指缝盯着这群不知死活地冲动少年,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最后一遍,快滚!“
换来少年们尖声嘲笑。
“死到临头还这么狂,兄弟们揍他!“
像是狂风掠过水面,少年门狂暴的呼喊着冲向乔振刚。
头脑里有什么东西断掉,心跳随着少年门暴发的敌意快到令身体不胜负荷的地步,耳中的声响突然消失,眼里少年们的面孔变得扭曲,似人非人的形象充斥整个视野;紫色是浓稠的红,久违的熟悉感觉在血管里奔窜,随时要冲破理智的阻拦。嘴角慢慢裂开,按在额头的手缓缓上移……心中的“兽”要苏醒;它要血。
这时,“刚哥,给我个面子,饶了这些小辈吧。”一个不紧不慢地声音如穿破乌云的阳光直直透入乔振刚脑中。
乔振刚浑身一震,眼前的幻象如风卷过浓雾,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混沌的大脑也变得清明。
此人一出现,原本还叫骂个不停的少年们顿时鸦雀无声,蠢蠢欲动地脚步也自动停了下来。紫发少年恭恭敬敬弯腰行礼,叫了声,“白医生。”白云微微一笑,踱到乔振刚和少年们中间,扬声说:“你们还不快谢谢刚哥。刚哥手下从来没有能站着离开的!”边说边冲紫发少年使了个眼色。
少年们虽然狐疑,却仍在白云授意下,向乔振刚道谢,然后就像来时一样,散入人流中消失。
乔振刚并未阻止少年们离开,也不关心。他看着白云似笑非笑的叫着对方的绰号,“‘野兽’,你什么时候变得愿意照顾‘小朋友’了?”
白云笑得灿烂,“今天我休息,不想有什么突发事件被拉回去加班。”现在他可是“急诊室之宝”啊,若乔振刚真和那帮子小孩打起来,医院急诊室的床位可是不够用的!
“你是不是不舒服?”白云问。看乔振刚糟糕的脸色,不需要有专业医学知识也可以知道他不对劲。
“有一点。”乔振刚撩撩额前头发说。经刚才火气一冲,胃痛和头晕奇迹般的病消,可就是换出冒冷汗了。
“想不到你会去当医生。是想救死扶伤吗?”他半是嘲讽半是认真的道。
是真的、真的没想到。
“医生收入稳定还高。”白云半真不假的回答。换个手抱装着“尿不湿”之类的购物袋,问:“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一个月前。”乔振刚答道。
他和白云认识很早。那时白云可不是现在这副笑语盈盈和好说话的。乔振刚认识的白云冷酷无情,眼神像饥渴的兽类,总是独来独往。那时的他好象在发泄着什么,不停的寻找对手,单挑连着群K。当时在街上混的听到他的名字没有一个不怕的,他“野兽”的绰号也是这么来的。在乔振刚入狱后不久,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隐退了。
乔振刚曾和他争过“老大”的位子,结果当然是剎羽而归,外加在医院住宿半月。虽然代价惨重,但乔振刚输得心服口服,对白云也有种惺惺相惜的心态。
“你现在住在哪里?”乔振刚和家里不和不是秘密。白云知道他这次出狱后是绝对不会回家的。
“朋友的地方。”乔振刚撒了个小谎。他现在住的、开的、用的全是蛇族人黑清给他的,当然是以他的身体为代价。不过,他尽量不去想就是了。
白云了解的点头,有不点穿。乔振刚的那些“朋友”他企会不认得。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乔振刚的脸色又青又白,白云看着有点担心。
“我说过不用了。你怎么变得这么罗嗦?”乔振刚不适应这样的白云,当然以前的白云同样让人没办法接受。
白云耸耸肩,并未像从前那样一拳挥过去,玩笑道:“人老了嘛。”
面对这样的白云,乔振刚不知该作何种反应。
瞟见那人已在等自己,白云放弃劝乔振刚去医院的念头,从衣袋里掏出手机问乔振刚,“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没有电话。”住的房子里是有一部电话,但那是乔振刚住进去之前就装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号码。也没有买手机的欲望;反正,买了也没电话可接。
白云看了他一眼,反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方式,有空找我。”
乔振刚接过,看了看,“好。”
“我有事先走,回头联络。”
“回见。”
乔振刚和白云道别,远远地看着他走向一个抱着婴儿的银发男子,两人状甚亲密。
他有点明白白云改变的原因。
等白云走远了,乔振刚从裤袋中掏出一小玻璃瓶,倒出一颗黑漆漆地药丸塞进嘴里。将药丸压在舌下化开,他闭上眼,静静等药效发作。
药丸有股浓重的腥味,味道极苦,苦中又带点酸。每次服用,乔振刚总会联想到苦胆。这个药也是蛇族人留下的,能够替他驱除身体上的不适。
如果不是那个银发男子及时出现,乔振刚就要撑不住倒在白云面前。他是死也不肯在白云面前这么窝囊的,也不愿当他的面吞服这药丸。要是他猜的没错,这些药是用蛇毒和蛇胆制成。
等药力发作的当儿,乔振刚想到他应该去买个手机,无论什么牌子、型号的都可以。
妖蛇(7)
白云接到乔振刚的来电是三天后,那时他刚处理完一个车祸伤患回办公室,手机和响了。虽是个陌生号码,他仍是接了。
“我是乔振刚。”电话那头这么说道。
“你好。”白云有点意外乔振刚这么快就和他联络。
“没什么事,只想告诉你我手机是这号码。”乔振刚说。
“好的,我会存好。你这个号码很吉利啊。”末尾三位都是八。
“随便挑的。好,我挂了。”
“等等,”白云叫住他,“我有事要和你说。”本来白云还在伤脑筋要上哪去找他,现在他自己找上门,可省了他不少事。
“什么事?”记忆里“野兽”白云从未求过任何人任何事。
“你母亲住院了,你知道吗?”白云说。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白云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他明白别人家的事外人少插手为妙的道理,特别是乔振刚家这档子事;但是目前和乔振刚有联络的只有他一个,就算不想管,这趟浑水也只能他来淌。
白云接着说道:“伯父在五年前已去世,现在伯母和你哥哥两人相依为命。去年伯母被查出患有肾病,就一直住院直今。你抽空来看看他吧。”
电话里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白云知道乔振刚是不会清楚家里发生的这些变故的,当年乔振刚入狱,乔家人就登报和他断绝了亲子关系,七年间也没去看望过他。而且,据他了解,早在入狱之前乔振刚和家里就势同水火,乔振刚会在街上混也是因为在家里呆不下去。
不过,乔振刚和家里不和的原因外人是不得而知的,他本人对此也是忌讳莫深。曾有人不识好歹想要刺探,结果被他红着眼揍了个半死,他那状若疯狂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也就没人再敢去管他这档事。
按着发胀的太阳穴,白云也不管乔振刚有没有在听,继续说下去,“伯母的病情不能再拖了,要是你不想后悔就来看他!”
好人难为,当个苦口婆心地好人更难!这是白云此刻的真实心声。
长长地沉默后,乔振刚终于开口了,平静的声音让白云心头发毛。
“‘那个’不管他吗?”
“哪个?”
“……乔振宇。”清清楚楚地吐出三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哥?他已经尽力了。”白云想起那个神情疲惫的男子。
乔振刚再度沉默,过了会淡淡地说:“没别的事我挂了。”
白云急了,对着手机大吼,“乔振刚,你哥为给你母亲筹换肾的钱,在俱乐部当‘少爷’!你如果还是人,就该来看看他们!”
电话还通着,白云可以听见乔振刚压抑的呼吸声。
“……需要多少钱?”
“四十几万。”
电话那头一阵沉寂,然后就是空洞的嘟嘟声。
白云叹着气切了电话,窗外阳光明媚,但是心情却变得糟糕。
在“蓬莱”这个城市要找一个人难如大海捞针,但若方法得当,也很容易。
侍者把乔振刚领进包厢,待他坐定后送上一杯矿泉水,并询问他是否有相熟的少爷。
“KEN”
“好的。请您稍等。”侍者恭敬的退出。
两分钟后,KEN来到包厢前,轻扣数声没得到响应,略一迟疑,他在脸上堆起职业性笑容,推门而入。包厢内没有人,KEN猜他是不是因故暂时离开。仔细一看,装矿泉水的杯子下压着一张纸条。
KEN的职业道德提醒他私动客人物品是错误的,但鬼使神差地,他还是走过去,拿起纸条……
“乔振刚!”一声怒喝把正欲离去的男人定住。
KEN不顾大厅里同事和客人们的侧目,冲到男人身前,扬着手里的支票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你这算什么意思?”
乔振刚的沉默让他火气更盛,“你是在可怜我吗?像给乞丐施舍的丢下就走,好证明你有多大方!”
乔振刚还是不语,死一般的平静和KEN也就是乔震宇的激怒形成鲜明对比,两兄弟就这样站在灯火通明的俱乐部大厅在工作人员和客人猜忌玩味的目光中对峙。因为乔震宇的火气实在太骇人,以至闻声赶来的经理都不敢贸然上前。
作为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乔震宇和乔振刚的面容有几分相似,但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如果硬要说出来就是黑铁和白金的差别;一个是路边的艾草,还有一个是水晶瓶里的百合花,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乔振宇的容貌柔美秀丽,而乔振刚则偏向平庸,以至两兄弟小时候常被人开玩笑说,老大长相集合了父母的优点,而老二遗传到全部的缺点。
“我们不需要你的怜悯,你拿走!”乔振宇激动的把支票往乔振刚怀里塞。乔振刚身形一闪,避开。
“那就……”他开口,眼望着地面,“就当我是在放高利贷好了。”说完再不肯多说一个字,也不愿再停留,绕过乔振宇径直离去。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乔振宇一眼。
乔振宇铁青着脸,用冒火的眼睛瞪着乔振刚冷酷的背影。如果此刻有人走近他,一定会被他脸上怨毒的神情给吓退。
他可以忍受别人的侮辱作贱,但决不能容忍乔振刚的轻视!
手紧紧地捏着那张支票,用力的,像要把什么捏碎。
妖蛇(8)
重重踢在路栏上,金属撞击的声音在黑夜里尖锐而刺耳。乔振刚发狂似的猛踢这无辜的金属制品,金属网被踢开一个裂口,尖锐的铁刺划开裤管,深深扎进皮肉。
但是还不够,这点痛还不够!
好象是被疼痛所吸引,乔振刚对着破损的金属网络栏不断狠踹,直到裤腿只剩下半截,整个小腿血肉模糊,找不到一片完好的皮肉,才结束这中恶鬼附身般的自虐行为,身形还未站稳,突又俯身大口大口地呕吐,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再起身时,空洞的双眼总算有了一点神采。
用僵硬的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上,用打火机点火时,连打了两次才将烟点着。深吸口烟,让辛辣的烟草味驱走嘴里浓重的腥涩。以么指擦去嘴角挂下的血痕,乔振刚按住额头颓然倒靠在护栏上,任由紧贴在后心的冰冷坚硬的金属将透骨寒意一点一点渗入心脏,再传遍全身。
他还是失败了。花费整整七年时间所做的心防,脆弱的不堪一击。
黑夜映衬下,乔振刚失血苍白的脸越加的惨白,连眼神似乎也变得透明。
过了许久,他才吐掉早就熄灭的半截烟头,脚步蹒跚的离开,也不管明早人们看到这挂满布条和皮肉碎屑、血迹斑斑地残破护栏时是何等的惊恐与猜疑。
外形极富现代感的昂贵跑车像幽灵一般在夜晚的街道上滑过,换来行人惊羡的目光。
乔振刚小心的踩着离合器,腿上的伤还没有处理,稍一用力伤处就会迸开,鲜血直流;事实上,车内地板早就被血搞得会让任何一家洗车行的工人哭泣的地步。
商店招牌上的霓虹灯色彩缤纷、千奇百怪,忽明忽暗中连行进在其中的路人也被照得奇形怪状。在这样一片惨淡的灰色中,一抹明亮的蓝突然划过乔振刚视线。
乔振刚心头一阵狂跳,反射性的踩下剎车。跑车急停,让跟在其后的黑色轿车剎车不及,车头重重撞在跑车尾部。猛烈的震荡过后,乔振刚再回头去寻,但茫茫人海,哪还有那抹蓝。
轿车车主跳下车,气势汹汹地冲到乔振刚车前同他理论。乔振刚根本无心理会他,满脑子想的尽是那流星般惊艳的一瞥。
是他!他……还是那么美丽,走在人群中是如此的醒目,就像个发光体,耀眼夺目,让他一眼就望见……
但是,就算望见了又能怎样?“他”是永远不希望再看到他的吧?
乔振刚自嘲的苦笑,论起拳头狠狠揍向揪住他衣领的男人的脸面。
处理完交通事故回到家已经超过十一点,说是“处理”也不过是乔振刚扔下一笔赔偿费开车就跑而已;再简单包扎下伤口,时间一晃已近十二点。
乔振刚听到门口有悉悉簌簌的响动。他沉着的扔下手中带血的棉团,返回卧室,从枕头下掏出一把“GLOCK”19式9MM手枪。这把枪,在过去的二十个夜晚,夜夜伴他入眠。
放轻脚步,同是适当的抑制呼吸,悄无声息地靠近用上乘硬木制成的门。门上的锁已经换过,持以前的钥匙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这道理就像可口可乐盖子永远也拧不上百事可乐瓶。
手握住门球,门打开的瞬间,枪口毫不迟疑地顶上对方的额头!
“哟、哟,好威风噢,你在扮007吗?”对方倒是很合作的举起双手,笑得灿烂而天真。
乔振刚认得他,红莲,蛇族人黑清的那个同伙。
红莲观察着乔振刚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来的不是清,你很失望?”
同到黑清的名字,乔振刚的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持枪的手施力,将红莲的头顶的不得不往后仰。
无视黑洞洞地枪口,红莲竟还有胆帮黑清解释,“你别生气嘛,清很忙的……而且有我陪你不是一样吗?好歹我也长得美丽可爱,人见人喜欢的。就算‘家伙’比清的小了一点点,但保证会让你满意!”真不知是和黑清兄弟情深,还是胆子有问题。
乔振刚咬牙阻止自己扣扳机的冲动,怒声问:“黑清在哪?”
“我说过他在忙……”红莲有点委屈,“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你还惦念着他,就不怕伤到我脆弱的心灵吗?”
自顾自又说:“也对,你一直住在这里不肯离开,一定是在等清回来嘛。嘻嘻,你对他动心了?”边说边还贼贼地看着乔振刚。
乔振刚的忍性已快被他的胡言乱语磨没了,在枪上又施了几分力,他大吼道:“我在这不走是等机会杀了你们两个畜生!黑清在哪?快说!”
“呵呵,你真可爱,还掩饰呢。不用掩饰的,我懂,你和清做的‘死去活来’,怎么可能不动心!”红莲不怀好意地笑,特别强调“死去活来”这四个字。
“你**,找死!”乔振刚被气的瞬间失控,抡枪就往红莲脑门砸去。
枪击到的并不是坚硬的颅骨,而是某种更为柔软、坚韧的物体。
“你怎么忍心打这么善良可爱的我呢?”红莲单手握着枪管,故作悲伤的说。额头上的艳红色小蛇冲着乔振刚嘶嘶作响的吐着红信。
乔振刚暗骂自己的冲动,想将枪抽回;但就算他使上浑身的力气,枪在红莲手里像扎了根,纹丝不动!
拔河游戏玩了一会,红莲笑嘻嘻地说:“玩枪很危险的,受伤就不好了。乖,给我吧。”说着轻轻松松从乔振刚手里把枪抽走。
乔振刚只觉握枪的手一麻,枪已到了红莲手里。唯一可以依靠的武器被夺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莲越过他登堂入室,在内心里一遍遍的咒骂自己的无用。
妖蛇(9)
“好浓的血腥味,你杀人了?”红莲吸着鼻子问道,当然,他并不指
望乔振刚会回答。
一眼看见堆在茶几上的染血的棉团和沙布,他明白过来,“原来是你受伤了。”边说边把缴获的手枪扔到棉团上。
乔振刚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机会到就扑上去抢,也幸好他没那么做。枪一碰到棉团,就好象盐酸遇到钙,枪身立马冒出可怕的黑色泡沫。泡沫沾到棉团和纱布,后两样瞬间被溶解!
不到两秒钟,崭新的“GLOCK”手枪和堆在茶几上的消毒棉和纱布全数溶解消失,连一点渣子都没留下,而茶几却无一点受损,仍光洁如新。
目睹这一切发生的乔振刚吓出一身冷汗,不敢想象若手碰到那些泡沫的后果会是怎样。
红莲回头对着他甜甜地笑,说:“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对有生命的东西这样做的。我主张万物皆有其存在的价值,也就是生命权。“
乔振刚才不会相信他的屁话!
虽然和黑清相比,红莲爱笑,多话,这样子让他看起来比较像人类,也容易被人接受,他本人也认为自己和蔼可亲;但是,他本质上还是条冰冷的、没有人性的爬虫。说不定,他更凶残,只要他愿意,不管人也好,枪和棉团也罢,他都会微笑着看着它们消失;或许,在他眼里人、枪和棉团本来就没有什么区别。
他笑,也并不是完全出于情感的波动,而是因为“了解”,他了解笑的“意义”,所以“笑”。乔振刚清清楚楚的明白到。
红莲突然一把抱住乔振刚的腰,也不管他脸色如何的难看,亲昵的说:“我们别浪费时间了,来做好玩的事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拉开乔振刚的裤链,软若无骨的手潜进去,隔着内裤揉弄着。乔振刚身一僵,却没挣扎,只是低低地说了句,“去床上。”
“没问题。”红莲当既很有绅士精神的拉着他进卧室。
乔振刚的卧室是以前红莲用的房间,除了把欧式铜床换成木床外,家具、摆设并未多作变动,这让红莲感觉挺亲切。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把乔振刚往床上压,双手猴急的解他衣服上的扣子。
乔振刚皱着眉头任他为所欲为。红莲的体重要比他的体型看起来的重,压得乔振刚呼吸不畅。
扣子解到一半,红莲突然停下手,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乔振刚,“今天你怎么这么乖?上次和清不是反抗的挺激烈的嘛?”
和黑清若出一辙的暗红色眸子紧紧盯着乔振刚的双眼,狡黠一笑,“是不是着想什么鬼点子啊?”
乔振刚的脸色变得极不自然,冷冷地反问道:“挣扎有用吗?”
红莲认真的考虑一下,摇头,“没用。”
乔振刚露出嗤笑的表情,闭眼不睬。红莲只当他在逃避现实。
“我们还没互相介绍过呢。我叫‘红莲’,火红色的‘红’,莲花的‘莲’,红色的莲花就是我名字的意思。你呢?”和不知道名字的对象上床是很没水准的行为,他可不想向清靠拢。
“……乔振刚!”乔振刚闷声闷气的回答。被知道名字又不会死!
“乔振刚?那我就叫你‘小刚刚’好咯。”红莲擅自决定。越想越觉得这个昵称取的妙,忍不住俯在乔振刚耳边‘小刚刚、小刚刚’叫个不停。乔振刚面皮抽搐,数次咬牙才忍住把他一拳揍飞的冲动。
腻了一会,可能是乔振刚挺尸似的消极抵抗让他兴致缺缺,红莲又重操旧业,三五下就把他衣服上的扣子全部解决。
饱满的胸肌裸露,两粒美丽的红珠在衣襟下半遮半露,含羞带怯的模样很是诱人,红莲不由的吞了口口水,下身也有点蠢蠢欲动。但他不急着把乔振刚全部剥光,衣衬半露的样子在他看来更性感,更能引发他的遐想,满足他在视觉和生理上双重享受的要求。
乔振刚的眼皮弹跳数下,却还克制着,让红莲将他的衣服打开,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用双手捂住了脸。
男人万分隐忍的模样让红莲兴奋莫名,粗鲁的挥开乔振刚的双手,张开红唇,用力吻住他的唇。
突然感觉到对方压在自己嘴唇上的冰冷嘴唇,还有那试图钻入他口腔的、同样冰冷而又滑腻的柔软物体,乔振刚惊吓之余下意识的咬紧牙,拒绝它的入侵,同时晃动头部想将压在他脸上的嘴甩开。
心里只有一个可怕的念头,真恶心,他被一条该死的蛇给吻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头咯咯作响,胃液直冲嗓子。
红莲看他憋得难受,难得的没有再吻下去。他一离开,乔振刚马上捂住嘴,数次咬牙,才将冲到喉咙的胃液咽下去,憋得眼睛都红了。
“不要突然吻我!”总算把反胃的感觉压下去,乔振刚哑着嗓子道。他的嘴巴里好象还残有爬虫的唾液,这么一想差点又吐。
“好的。”红莲很意外的老实答应了。大概是清楚乔振刚不好受,他也爽不到哪去。
耐心地等了一段时间,看着乔振刚不那么难受了,他目光炯炯地问:“现在我们可以接吻了吗?”
乔振刚咬咬牙,“好!”
妖蛇(10)
妈的。老子就当在吻死人好了!乔振刚自暴自弃地闭上眼。其实如果可以让他选,他宁愿去吻死人也不愿吻这条毒蛇,最起码死人不会像他这样让他恶心!
还有一点,死人的舌头不会动!乔振刚的嘴唇全部被红莲的唇包住,透明的唾液不断的从两人嘴角相合之处,沿在乔振刚的脸颊淋漓往下淌,这是因为红莲把他的舌头全数塞入乔振刚嘴里的缘故。
原本正常的舌一探入乔振刚嘴里就变得又细又长,像探头一样扫遍他牙齿间的每条缝隙,搜过口腔中的没一个角落。在乔振刚的舌上略作摩挲,便蛇一样顺着舌头深深钻入喉咙。
乔振刚从未经历过这么可怕的吻,但还来不及反抗,就因为堵在喉咙口的东西引发一阵阵干呕,身子一次次弹起,又都被红莲压制。
他难受的要死,酸液像连绵不绝的海浪一波波涌上喉头,但被恶意的堵住,只得在原地打转,烧灼着脆弱的喉管和食道。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豁出去用力一咬,“唔!”红莲闷哼一声,从乔振刚嘴里撤出。乔振刚手脚并用爬到床边去吐得狼狈。吐完,红着眼眶瞪像没事人一样的红莲。
“你就不能表现的正常一点?”
“这样接吻难道不对?”红莲反问回去。他和人接吻一向如此,不明白这男人在生什么气。
乔振刚在心里将他碎尸万段,咬咬牙,说:“你那种吻法一点快感都没有。还是让我来教教你吧。”
红莲想了想,很乖巧的爬到乔振刚身边。
“第一,把眼睛闭上。”乔振刚深吸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说。红莲像个受教的好学生般,一刻不误的照做。
乔振刚重又躺下,同时用手勾过红莲的颈项,将他拉到自己身上,下狠心吻上去前还不忘叮嘱,“不准把舌头伸过来!”
张口含住红莲红艳艳地唇,乔振刚尽量不去想吻的是什么。碾转、吮吸、摩挲把吻技发挥了百分百。强忍着恶心将舌头探入红莲的嘴中,找到他的舌,想要吸出血来一样紧紧纠缠,只两、三下就把他吻得全身瘫软,像被抽掉脊梁骨般软在他身上。
乔振刚悄悄睁开眼看看红莲迷醉的脸,一抬眼,正对上红莲额头凶相毕露,嘶嘶吐着红信的小蛇,他一惊,赶紧闭上眼。
探入枕头下的手碰到个冰冷的物体,乔振刚不动声色地握住它,将它抽出。前臂抬起,似乎要拥抱红莲。“唔!”忽然,他一声惊叫,猛得把手里的东西甩掉,同一时间他身上一轻,红莲已翻身落在床上,笑盈盈地看着他。
被乔振刚丢出去的两只大么指粗细,四十多厘米长的鲜红色大蛇“啪”的摔在地板上,扭动两下就消失不见了。乔振刚心有余悸地握着右手腕,不明白枕下的刀子怎么就变成了蛇。
乔振刚的枕头下不仅放着枪,还有一把锋利的短刀,这也是他选择上床来的原因。本想在这个该死的蛇族意乱情迷的时候痛下杀手,宰了他,没想到还是被他识破,功亏一篑!
“清说你很狡猾的,果真没让我失望!”红莲赞道。笑得很开心。
明白已经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乔振刚扔掉顺从的伪装,一副杀之而后快的凶相毕露。左手食指悄悄扣紧戴在右手腕上的黑色护腕上的环扣,用力一抽,表情狰狞的说道:“那我就让你再满意一下!”
右膝猛的撞在红莲腹上,趁他往后跌倒之际双臂一转,手中的钢琴线已精准的绕在红莲脖子上,再一用力,钢琴线绷紧“嗡嗡”声不绝于耳。
乔振刚的枪法不错,刀子也用得顺手,但他真正的杀招却是这根藏在护腕内的钢琴线。坚韧的钢琴线,再配上他傲人的臂力,要绞断一个人的脖子简直易如反掌。这原本是他为黑清准备的“大餐”没想到便宜了红莲。
从昏睡中醒来的那一刻,乔振刚就发誓报仇。他所受到的侮辱和伤害,只能用那个蛇族的血来清洗和弥补!
今天,总算拿回了一点利息。
预料中的血并未喷上乔振刚的脸和身,阴阴地笑声却如影而至。
“刚刚宝贝,再用力一点。这样是杀不了我的。”
乔振刚大骇。在他手里切肉断骨如切豆腐的钢琴线在红莲细白的颈项上连道勒痕都没留下。
“不行了吗?那好心的红莲来帮刚刚宝贝一下。”红莲边说边伸手,各拈住钢琴线的两端,用力一扯,坚硬无比的钢琴线如燃过的线香,顿时碎成粉末!
红莲笑的妖媚,拍拍手上的黑色粉末,望着乔振刚说道:“小刚刚还有什么招数,一起使出来吧。”言下之意,不想再浪费时间,要开动了。
乔振刚脸色惨白。照目前的这个情形发展下去,今晚他一定逃不掉再度被强暴的命运。一想到那比死还恐怖、痛苦的行为,他真想一死了之。
红莲见状,温柔的安慰道:“你乖乖地,就不会吃苦头。我比清温柔多了。”说着贴近乔振刚,狎玩他胸前的两颗红珠,一颗像吃奶那样用**在红唇里去吸,还有一颗夹在青葱般的细长指头间捻压。
乔振刚狠很地倒抽一口气,却不能反抗,任凭红莲在自己胸口又舔有咬,心里羞愧的要死,虽然他性经验丰富,但一直充当着男性角色,从没被人像这样对待过,尽管如此,乳头还是不受控制的挺力起来。
慎入啊.我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妖蛇(11)
红莲用舌在乔振刚的乳晕上灵巧的画着圈,让他有种心痒难熬的感觉;又快速的上下舔着他的乳头,末了还蛹社卷住,狠狠一吸,乔振刚闷哼一声,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自疼痛中产生,胸不由自主的挺起。红莲接收到他的反应,更卖力的侍弄口中的双珠。不久乔振刚就爽得只有喘息的份,来年下半身也起了反应。
他竟在蛇族的玩弄下有了感觉,这对乔振刚而言是个莫大的打击。
“宝贝,你的身子怎么越亲越软啊?”可恨的蛇族还在口头上污辱他,这让乔振刚受不了的捂住了脸。
红莲看着明明很舒服,却仍要摆出一副被QJ嘴脸的男人,笑笑。心里说:马上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QJ”!
凑过去把乔振刚剥光,是连内裤都拉掉的真正意义上的“剥光”。不知是冷还是羞耻,或干脆是害怕,乔振刚蜷着身体发抖。
红莲伸手捉住乔振刚受伤的右脚脚踝。乔振刚反射性的要踢,但红莲力气大的惊人,他用尽全力,痛得一身冷汗也无法让脚动上一动。
“伤成这样真是可怜啊。”红莲审视着乔振刚包扎的和木乃伊有一拼的小腿,心痛的说。乔振刚的包扎技术一流,这是“久病成医”的功劳。
“让红莲来帮小刚刚止痛吧。”红莲故作可爱的说着,不顾乔振刚的挣扎,狠心的拆下绷带。粘在绷带上的皮肉被一起撕下,痛得乔振刚倒抽一口冷气。
红莲伸出舌舔乔振刚的脚,从脚踝开始一直舔到膝盖。腥红的舌上沾满鲜血,冲着乔振刚妖媚的笑,道:“味道真好!”说完又舔其它的地方。
乔振刚抓紧了床单忍耐。说来也奇怪,凡是、被红莲用舌头舔过的地方,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血不再渗出,钻心的疼痛也被凉凉地舒服感所代替。他怀疑红莲的唾液里带有凝血和止痛的成分。
清理完乔振刚的伤处,确定它不会再对接下来的行为产生妨 碍。红莲直起身,右手还是握住乔振刚的左脚踝不松开,舔了舔唇几角残留的血迹,甜蜜蜜地笑:“宝贝,马上就让你舒服!”
说着,左手么指和食指伸进张开的嘴巴里,深深探入喉咙。乔振刚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本能的保持戒备。
片刻,红莲的手自嘴里抽出,两指之间捏着个壹圆硬币大小的红色蛇头,细小的蛇信在指缝间吞吐。蛇头已经离开口腔,蛇颈以下的部位还留在红莲喉咙内蠕动,这点从他不断拱起的喉部就可看出。
比大么指还要粗的赤红色蛇身,裹着不知是胃液还是唾液的粘腻液体从红莲大张的口里扭动着缓缓拉出有一米,而红莲喉部还在蠕动。乔振刚惊恐的瞪大双眼,面部扭曲的看着这恐怖至极的一幕,一阵阵作呕。
最后完全脱离红莲口腔的蛇足有一米五长。红莲对乔振刚笑了笑,警告道:“别动噢,宝贝。否则它会咬你!”边说,边引导蛇游到乔振刚被他握住的腿上。
不知是红莲的告诫起了作用,还是单纯的出于对蛇类毒牙的恐惧,在红蛇冰凉的触感沾上皮肤的瞬间,乔振刚浑身僵硬,呼吸几乎停止,一动不动地任蛇沿着他的腿快速向上攀爬。
红莲又把手探入嘴中,拉第二条蛇。此刻,乔振刚已经无暇顾及他,他全部身心都用来盯紧那条已经游到他股间的蛇。
“不!”惊觉那蛇正把头探入他双腿之间,突然间明白红莲意图的乔振刚顾不上蛇咬,猛的用手去拉红蛇。
他死也不要被蛇进入!
红莲已经成功的将第二条抽出体外,并且让它像前一条那样在乔振刚大腿上爬行。见状,上前伸出一只手按住乔振刚胸口,轻松压制住他的挣扎。
“乖一点,没事的。”他柔声安慰惊恐万状,面无人色的乔振刚。温柔的声音和闪烁在眼的光芒完全是两个极端。
“不,求你!别这样!”乔振刚已带着哭腔,他已经能感觉到蛇在他柔软的入口处向内窥探的吐着蛇信!
“求求你,别让它进来!”乔振刚激烈的摇着头,几乎崩溃。红莲仍是嘴角含着蜜一样的笑,看着他哀求的样子,死死按住他。
蛇窥探了一会,转头向下游去。蛇头悬停在菊穴上方,吐着红信似乎在确定什么。它扭动着降低高度,将分叉的蛇信刺入菊穴之中,接着,铲形的蛇头,一点点挤进菊穴。
“啊!”乔振刚惨叫。该死的蛇竟然进入他那里!他眦目皆裂地瞪着红莲怒吼,“你这个变态!”
红莲不怒反笑,“刚刚宝贝,好好享受。”
乔振刚拼尽全力收缩肌肉阻止蛇进入,但是根本就是徒劳;人类的力量,怎么比得上早就适应洞穴生活的蛇类。在红莲的注视下,蛇挤开肌肉,一点点进入乔振刚体内。
异物侵入肠道的剧痛入乔振刚不住呻吟,再加上过分的羞耻和恐惧,他已有点神志不清。
第一条蛇的尾巴刚从菊穴入口消失,第二条就迫不及待地进入。直到两条蛇全部今入到乔振刚体内,红莲才放开他。
慎啊~最近这个字写的挺顺手~哼~
妖蛇(12)
身上的压力一松,乔振刚立即抱着肚子满床打滚。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两条蛇在他肠子里游动,坚硬的鳞片切割着柔软的肠壁,好似凌迟一般。有时,两条蛇还会为争夺次序而在肠道内绞成一团,肠子好象被扯断,乔振刚痛得凄惨喊叫,想昏却昏不过去。
“求你叫它们出来!”乔振刚泪眼模糊地拉着红莲的衣袖哀求。以往把眼泪和屈服视为羞耻的骄傲男人被折磨的丧失了自尊。
“乖,再忍耐一下。我的小可爱们是在照顾你啊。”红莲捧着乔振刚的脸,贪婪的用舌卷去他眼角不断落下的泪。男人的眼泪真是无上的美味啊!
乔振刚很快就痛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紧捂着肚子靠在红莲身上,不住的掉眼泪。
估计蛇儿们的工作差不多要完成,红莲让乔振刚躺平,拉开他的双腿,令他的私处毫无保留的展露在他眼前。乔振刚痛的意识混沌,只一心想要从这中让人欲死的痛苦中解脱,根本不知道反抗,也忘了羞耻。
作为始人类的他拥有雌雄两套性器,男性象征的玉茎包含在女性的花瓣里,像骄傲的雄蕊般挺立在花冠之外。始人类这种一体双性的生理特性能够让他们在孕育和被孕育两者间自由选择。通常来讲,成年始人类会有固定的性向,像乔振刚这种外貌具有男子气概的始人类是将性向确定在“男性”这一生理定位上的结果,而长相柔美的一般都为“女性”性向。
红莲着迷的注视着乔振刚这令人惊叹的精巧构造;这美丽的奇葩,不知是出于上帝的一时疏忽还是恶魔杰作,不过同样让人心存感激。
乔振刚粉嫩的蜜穴虽被黑清狠狠开发过,但不管是模样还是色泽仍呈现出一种处女般楚楚可怜地顽固和骄傲,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辱她。而蜜穴下那个未经人事但已遭粗暴侵入的菊穴此刻正蠕动着,一张一合的吞吐,似乎正在邀请别入进入他、填满他。不需进一步刺激,红莲的性器已经完全挺立。
性急的将手指插入不断开合的菊穴,里面的柔软程度和润滑度都让他满意。抽出手指,在乔振刚紧绷的腹部轻拍两记,三、四秒后,两条红蛇一前一后从他体内挤了出来,径直游到床下消失不见。


两条蛇的撤离,让痛到麻木的乔振刚终于有机会缓口气,但是,没等他把这口气喘匀了,红莲就像和面一样把他给翻了个个,让他双膝着地,跪在床上。
“小刚刚,如果不想受伤,记得把腰挺直咯!”红莲说着拉紧乔振刚的胯,将他的腰往上提,好方便他肿大的性器抵住这个迷人的小穴。乔振刚神志涣散,其全身无力,不要说挣扎,就是对红莲的话也全无反应,只有泪水大滴大滴地从腮边滚落。
红莲妖艳的眯起眼,身子前倾,硕大的性器一鼓作气压入狭小的菊穴。
“啊、啊、啊!”乔振刚撕心裂肺地惨叫,叫到一半劲道一松,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他的肠子被红莲的性器撑得酸涨不已,正紧紧地绞着这根凶器。
红莲的性器很长,这一插进去就像竹杆挑着青蛙,乔振刚就是可怜的青蛙。如果不是事前被红蛇调整过,他的肠子早就承受不住断裂开来。尽管如此,当红莲抽动时,乔振刚还是痛得眼前发黑,惨叫连连。
“吸得真紧!”红莲被乔振刚裹的差一点射出来,他终于明白黑清为什么会对这个相貌平淡无奇地始人类这么着迷了。这个男人的身体根本就是为男人准备的嘛!
“畜生,我一定要宰了你!”乔振刚红着眼嘶吼,眼泪和冷汗混着一起糊在他脸上。
“宝贝,别说大话,现在是我在‘杀’你。怎样,我的‘宝剑’不错吧?”红莲恶意的重重撞了一记,顶得乔振刚吐了出来。
乔振刚又是呛咳又是呻吟,手脚并用往前爬,想要逃离这根让他生不如死的凶器。红莲也不阻止,反而停了动作,笑盈盈地看着他。
粉红色的性器一点点自乔振刚体内脱出。乔振刚一边呻吟着一边向前爬,对方的性器从自己体内抽出,肠子也像跟着一起往外拖,痛得几乎令他疯狂。
双手使劲扳住床头,就像溺水者抓着救命的浮木,乔振刚似乎是想借用外力把紧嵌在身体里的东西拔出来。但是不管他如何使力,菊穴被扯得血流如注,那短短地一截就是牢牢撑在入口处不肯撤离。
红莲突然把身体往后仰,乔振刚惨叫着被联着两人的契子拖着往后拉,双手再也抓不住床板。
“宝贝,告诉你件事。”红莲心情愉快地看着乔振刚像被链子拴住的狗一样四处乱爬,但仍逃不脱受人牵制的命运。笑脸如花地说道:“宝贝有没有听过‘双头蛇’?一条蛇一个身体却有两个脑袋,据说是很稀有的品种。但的红莲可以明确的告诉小刚刚,除了‘蛇族’的领地,其它地方出现的‘双头蛇’都是假的。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解呢?那是因为雌蛇在交配时总是没什么耐性,而我们雄蛇呢,为了不让她们落跑便在生殖器顶端长出了倒钩,除非我们情愿,否则雌蛇想跑路就只有拖着我们一起跑的份。愚蠢的人类视力不好,就以为看到了‘双头蛇’。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边说边展臂捞住乔振刚的腰,猛得向后压,性器重重没入他体内。附在痛得几乎昏厥的男人耳边亲密呢喃道:“而你,就是我的‘雌蛇’,现在专心一点接受雄蛇的怜爱吧!”
巨大的性器满满撑开狭窄的菊穴,穿插于其中,似连接成一体,像被花瓣紧紧包围、保护着的花柱,抽动时,艳红的媚肉攀附其上被一起拖出体外。粘腻的体液从两人的交合处挤出,流得乔振刚满大腿都是。
妖蛇(13)
掉在床边的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身形修长的男子推开一扇虚掩的门,径直穿过漆黑的客厅,往断断续续传出男子沙哑呻吟声的房间走去。
床上,有着一头珊瑚般鲜艳的红发,娇艳如花的红莲正把乔振刚死死压在身下,猛烈的撞击着他的臀部。乔振刚的体力早已消耗殆尽,如果不是红莲适时为他注入有恢复效果的毒液,他已经在这场折磨中死去。因为肚子里梗了根东西的缘故他的腰根本就不能弯曲,只能保持着僵直的状态。随着红莲的撞击,他的腹部有可怕的拱起清晰可见,足可证明这男人所受的痛苦。
门口人影一晃,红莲回头看了一眼,笑笑。
感觉到红莲又通过他的颈动脉注入毒液,乔振刚微微挣扎了一下,然后就在毒液的作用下安静下来。觉察到身体下有些异样,他睁开因忍耐痛楚而紧闭的眼,正对上一双没有眼白的暗红色瞳仁。
黑清看着乔振刚没有神采的双眼,有些不悦红莲将他的神智完全迷失。他喜欢这男人有力的反抗。
“忍一下。”黑清轻声说道,也不管乔振刚能不能反应。
“唔!啊啊!”清过于巨大的性器慢慢挤开乔振刚的蜜穴,而他的后面,红莲仍在抽动。乔振刚从喉咙里发出惨叫,突然一口咬住黑清的肩膀。
“呜!”黑清闷哼一声,用力把自己埋进乔振刚体内,同一时间,鲜血由乔振刚齿间流出。
“清,你挤到我了!”红莲暧昧的哼道。黑清的进入让乔振刚体内的空间变得狭小。而始人类的器官对蛇族的性器来说本来就尺寸不和,太小了。
“你可以出去。”黑清冷冰冰地说。握住乔振刚的臀开始冲刺。
“不要!难得有机会清为我服务,我怎么可以放弃!”黑清的性器隔着一层薄薄地粘膜摩擦、挤压着红莲的性器,让他爽得飘飘欲仙。



那你还在磨蹭什么?”黑清不耐的催促。红莲心领神会,扭腰配合他的频率冲刺。
同时感觉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冲撞,乔振刚承受不住地发出甜腻的呻吟。
“哟,这家伙也会发出这种声音啊?我在他身上耕耘了这么久光听到没水准的叫声了。清你一来他就叫得这么媚,还是你厉害啊!”红莲不知是佩服还是羡慕的说道,心有不甘地扯过乔振刚狠狠吻他。乔振刚扭着脖子姿势难受,抗拒着他。红莲生气发狠吻他到缺氧才放开。
黑清只专心享受他的,并不管他们。
红莲眯着眼睛,越过乔振刚的肩头俯视着黑清冰雪一般的脸,虽然是深陷在欲望之中,但在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一丝情欲的痕迹,还是那样的冰清出尘。红莲翘起嘴角媚媚地笑,“清,这样子真像是在和你**!”
黑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扣紧乔振刚紧翘的臀下半身更用力的耸动,撞得他几乎不能呼吸,眼泪扑簌簌掉个不停。
乔振刚无力的瘫在红莲怀中,双腿挂在黑清臂弯里,就这样大敞着身体任由两个男人在他体内淫糜的蠕动。有时两人回齐头并进,顶得他几乎灵魂出窍;有时又很默契的一前一后冲刺,一点喘息时间都不给他,让他狂乱的尖叫、哭泣,这时红莲总会伸舌过来,舔去他脸上的泪水。
乔振刚的腹中被黑清和红莲撞得疼痛难忍,但在这种让人发狂的煎熬中,却有一股奇异的感觉在慢慢滋生,像在黑夜里悄悄钻破土壤的嫩芽,等发觉时,这种感觉已经比疼痛更牢固的占据了他的身体。
情浓之时,黑清和红莲在乔振刚上方接吻。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美人颈项纠缠,脸面撕磨,红唇吮吸着粉舌,银唌由他们的唇角流淌滑落在雪白的粉颈上。乔振刚呆滞的看着这香艳而淫糜的一幕,下腹部一阵燥热,毫无预兆地达到了高潮。
关掉花洒,乔振刚抬起修长的大腿迈出浴缸,赤脚站在湿漉漉地瓷砖地板上,抽过毛巾慢慢地擦干身体。擦到一半,他俯身冲着马桶一阵猛吐,肩不停的抽搐。
按下开关冲水,用毛巾擦了擦嘴角,他面无表情的继续清理身体。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因此动作和反应都有点迟缓。
他用手中的毛巾擦掉雾在镜子上的水汽,呆呆地看着镜中的影像;湿湿地黑发紧紧贴在额头上,脸颊红通通地,眼中泛着湿润的水汽,看着熟悉,感觉却陌生,似自己又非自己。
黑清慢慢贴上乔振刚宽阔的背,透过镜子悄悄观察着这个男人。眼波流转,面泛桃花,这男人被情欲彻底滋润后正展现出一种妖娆的风情;像拒霜花,越被风霜摧残就开得越娇艳。清不知道其它的始人类是不是也是这样,还只是这男人体质特别。
有时候想想,这男人很像《聊斋》里的妖,要靠吸取男人的精血才能幻化出美丽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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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蛇(14)
视线在镜中和乔振刚孩子般茫然的眼神交汇,情欲就这样被轻易的撩拨起来。
“趴到墙上去,双手撑墙,脚分开。”黑清哑著嗓子命令道。他觉得他这辈子还从没有像此刻渴望这个男人一样渴望过一个人。
乔振刚顺从的照办。黑清甚至还考虑若他表现出一丝反抗就把他按倒在浴缸上直接QJ。
“深呼吸,然後吐气,不要吐太快。”黑清贴在乔振刚耳後说。他快要爆炸,虽然他的血液是冷的,但他可以体会人类常说的“热血沸腾”的意思。
经过这次和红莲还有黑清的交合,乔振刚知道按照他们的话去做能让他的身体所受到的伤害减轻到最小。他竭力令自己放松。
感觉到有两股力量由不同的入口同时想他体内推进,乔振刚闷哼一声,腿一软,向前栽倒。黑清见状,伸手捞住他的腰,把他往後压,那两个东西进的更深。
乔振刚虽然意识混沌,却也感觉到不对。
“不、不……”他扭动臀部挣扎。
“别怕,是我。”黑清安抚他的同时,更用力的挺进。
“不行,不可以!”乔振刚难受的嘶哑著喉咙尖叫。
“唔!”黑清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红豔的唇,狼狈的狭制住乔振刚。这男人要把他逼疯!本想好好对他,现在他忍不下去了!
雪白的身子猛然膨胀,眨眼间便化成一条一人多粗,身上覆盖著泛著寒光的墨玉般巨大鳞片的巨蛇──他的真身!
在变身之前,黑清往乔振刚体内注入毒液。他曾经以蛇身和乔振刚交合过一次,但那是在乔振刚意识全无的情况下。所以为了防止类似“许仙”那种乌龙的发生,他将乔振刚完全迷醉。
随著黑清形态的改变,紧紧插进乔振刚体内的两根性器也随之膨大数倍,包裹著它们的脆弱器官瞬间就被撕裂。
乔振刚痛得狂叫,身体剧烈抽搐,黑清的毒液只能令他的大脑对外界的刺激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却不能消除疼痛。
身体从内部破裂的巨痛撕扯著乔振刚体内的每一根神经,他发疯似的以头猛撞墙壁,似乎这样做就能减轻所受的痛苦,若不是黑清及时将他拉离,他非得把自己撞晕不可。但黑清这个善意的举动并未给乔振刚带来任何好处,只听他发出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足尖已经离地!原来,黑清竟在不经意间将他给挑了起来,现在乔振刚就等於是挂在了这两根像木桩子一样深深打进他身体内部的肉刃上,一百五十六斤的体重全部作用於这两个活塞,结果当然可想而知,高大的身子一阵痉挛後,乔振刚和蛇身之间已紧贴到插不进一张薄纸。
蛇性器粗大的跟部完全没入乔振刚体内,进一步扩大了入口处的裂伤,人类温暖的血液经由蛇类冰冷的躯体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流淌,像没关严的水笼头,很快在浴室的瓷砖地上汇聚成一个血泊。
乔振刚在惨叫之後就重重垂下了头,瘫软的身子看起来了无生气,他左腿的伤处又开始流血,血液从垂下的足尖“滴答、滴答“的淌落,像个受难者。
黑清已经注意到乔振刚的状态,为了避免无可挽回的情况出现,他往这个男人身体里注入更为强劲的毒液。乔振刚在毒液抵达心脏的瞬间睁开双眼,苏醒後的他脸上的表情仍很痛苦,无力垂挂在身侧的双手弯起,像要保护什麽似的紧紧抱住了肚子。
黑清趁机缠住他,巨大的蛇身翻转,乔振刚由被背後进入的姿态,转为张开双腿,骑在蛇身上的模样。这个姿势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他的痛苦,但至少可以让他借著撑著蛇身上的双手来分担体重,减轻腰部的压力。
在毒液效用完全发挥的现在,乔振刚双腿间的流血状况已经被控制,仅有落红状的点点血迹染在蛇身上。黑清估计只要避免过於粗暴的动作,这男人的伤势不会像上次那样严重到危及性命。他试著移动。男人在颤抖了一下後,双腿用力的夹住了蛇身,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
男人脸上的神情有点异样,黑清颇惊讶,小心的凑近观察。男人原本失血苍白的脸颊浮起一抹病态的嫣红,双目紧闭,剑眉紧锁像在忍耐什麽,但让他难耐的却又不是疼痛。从他微开的口中流泻出来的吟哦带著某中撩人的气息。
愉悦脱胎自疼痛中。坚强的男人已然动情。
似觉查到黑清的靠近,他睁开双眼,没有焦距的“凝视“著眼前的巨大蛇头。黑清後退一点;这个男人有一双漆黑,深不见底的眼睛。
黑清觉得他不必再踌躇下去。
卷住男人强健的身体,将他高高提起,拔出紧紧塞在他前面蜜穴和後面菊穴的两根硕大性器,然後猛得下压,同时性器配合的往前一撞,重重没入他体内。
“呃!”乔振刚被撞得一口气差点回不来,随之而来没有间断的冲撞让他放开嗓子尖叫。撞击一次比一次更有力更深,疼痛像黑夜没有尽头,愉悦盛开不凋,让他生不如死,像一叶孤舟挣扎於痛苦的浪尖,倾覆在快感的谷底;他想要逃离这种痛苦,却又渴望被赋予更多,只得狂乱的扭动腰部,任这种无法言语的感觉煎熬他的灵魂。
当黑清终於在乔振刚体内射精时,乔振刚早承受不住数次高潮给身体带来的冲击而昏倒。
高潮之後的黑清有点意犹未尽;蛇类的生殖器上有两个性器管,和雌蛇交配时只用其中一个,性器管中包含著软骨,顶端有特殊的倒钩,防止交配中雌蛇逃离。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同时使用两个性器管和床伴交欢,其中果然滋味妙不可言。但时间不允许他再贪慕这具身体。将性器恋恋不舍地从男人体内抽出,他留在他体内的精液从没来得及闭合的两个穴口泄出,黑清有点嫌恶的看著。突然轻轻卷住男人的身体,把他竖直,尾部缠住他鼓胀的腹部,一勒;男人微微抽搐了一下,却未醒,透明的蛇类精液通过他双腿间的两个穴口被挤出,蜿蜒顺著修长的大腿滑淌。
妖蛇(15)
最後,乔振刚是被黑清抱出浴室的。等在床上的红莲一见著乔振刚就要往他身上爬,但被黑清制止。
“为什麽不行?你和他不是才乐过?”红莲不满,在乔振刚身上蹭啊蹭,蠢蠢欲动地舔他的脸。
“再做,他会崩溃。”黑清无视红莲,拉起床单盖住力竭沈睡的男人。
“他的身体不是已经适应我们了吗?”红莲不死心。
“我指的是他的精神。”黑清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有些不耐烦的看看乔振刚带著苦闷表情的睡脸,简洁的道:“他有问题。我不想要一个‘充气娃娃’。”
红莲了然。以指头挑开乔振刚额头的碎发,红莲怜悯的看著他,微笑著咕哝:“可怜的家夥。”
他们可以锻炼他的身体,却无法影响他的精神。“精神”这东西似乎是傻瓜猴子们从树上下地之後给自己找的最大麻烦,让他们更加的愚蠢无用!一想到这些红莲就要笑。
动著坏心思,红莲扭著柔软的身体黏上黑清,修长光洁的双臂搭在他肩头,妖妖地笑的妩媚。黑清看著他,不动也不语,似在等待他进一步的举动。
红莲大胆的贴紧黑清,身体以奇妙的频率扭动,露骨的勾引他,柔柔地央求道:“清,他不行,我们来玩好吗?”
清以一贯没有情绪的暗红色眼看著红莲娇豔的脸庞,视线扫过他鲜豔的唇。单手贴上他平滑的腹部,猛然成爪,五指深深刺入腹肌,再收拢,手中已多了一块血淋淋地肉。
“清,你……”红莲扭曲著面孔,按住血流如注地腹部,生生被挖下一块血肉,痛得他冷汗直流。
揪住红莲的头发,强迫他抬头,黑清将握著肉块的手伸到他眼前;血滴从他指缝一滴滴落下,滴在他惨白的面孔上。“记住,不要试图挑战我。”五指松开,血肉模糊的肉团落在红莲身前的床单上,发出沈闷的声音。
“还有,明晚之前不准碰他!”黑清整衣离去,边走边命令,抬头也不回。“他”指的当然是乔振刚。
红莲跪在床上,死死盯著黑清的背影,豔红的血从他捂在腹部的手的指缝汩汩往外流,把白色的床单染成悚目的腥红。血珠从光洁如玉的脸颊滚落,他突然笑起来,嘴角慢慢裂开,一直裂到耳边,腥红分叉的舌在锯齿般的齿间撩动。
“清,我真是爱死你这种命令式的口吻了!”红莲让人毛骨悚然的笑著,凄厉的声音宛如从牙缝中挤出。放开伤口,血液流淌,用鲜红的手抓起黑清扔下的肉,送到嘴边,一口口吃下去。
啪嗒、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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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ID104892 帖子342 精华0 积分1133 威望0 Yo币715 贡献4 纯洁指数29 邪恶指数2 阅读权限60 在线时间59 小时 注册时间2008-9-30 最后登录20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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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342 Yo币715 贡献4 纯洁指数29 邪恶指数2 注册时间2008-9-30 最后登录2009-3-7 2# 发表于 2008-10-3 19:26 | 只看该作者 乔振刚被某种声音吵醒,时间大概是午後,阳光斜斜地从西边的窗户透入。室内的空气有点闷热,乔振刚身上出了薄薄一层汗。
趿著拖鞋走出房间,房间外连著的就是客厅。初夏午後静谧的客厅,灰尘懒洋洋地漂浮在.懒的空气中。客厅靠墙角的沙发上坐著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单薄的肩膀露在红色调背心外,正在摆弄著一把枪和一把短刀,吵醒乔振刚的声响正是他摆弄手枪时发出的。
抬头看见靠在门框上望著他的乔振刚,少年就像是偷窥父母秘密被抓住的小孩子,慌慌张张地把枪和刀在前面的茶几上放好,手足无措的站起,却又对乔振刚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大概是求饶吧。
乔振刚慢慢踱过去,一手插在裤袋里,弯腰,从茶几上抓起那把枪,枪把上暖暖地还带著少年的体温,都说孩子的体温比较高,可能是真的,乔振刚自己握著枪时,手心总是冰冷的。
把枪在手里掂了掂,乔振刚问他:“喜欢枪还是刀?”
少年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挠了挠头,对乔振刚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就是不知该选哪个好,刚哥你帮我拿个主意吧。”
说完信任的望著乔振刚。少年有一双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子,眼底似乎还有破水透入的阳光。
迎著少年明亮的目光,乔振刚笑起来,把枪放进少年手里,“用它吧。”
少年狐疑的接过,猛然领悟过来,惊喜又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刚哥你是要把这把枪送给我?”
乔振刚看著少年几乎要冒出星星来的双眼,很想坏心的打击他一下,让他像小动物般沮丧的垮下双肩,但终究是不忍心,笑著点了点头。和刀相比,枪在保证使用者的安全方面有绝对的优势,这是乔振刚选择枪弃刀的原因。
“刚哥你真好!”少年欣喜若狂地跃起,有那麽一刹那,乔振刚以为他会扑过来拥抱他。
少年雀跃、欢跳,不住的亲吻手中的枪,快乐的程度像天真的孩子得到新奇的玩具。宽松的背心被风掀起,露出纤细的腰肢和露在牛仔裤头外,白色的内裤边;乔振刚微微移开视线。
客厅里好象要比房间的温度来得高,乔振刚背後一阵阵发热,汗也流的多。
细软的头发滑落到少年柔嫩的脸颊上,乔振刚伸出手指夹住一缕,轻轻捻磨,干燥的发在指腹间发出沙沙的声响,“你的头发长了。”
“我明天就去剪。”少年低头玩弄著手枪。
“不,别剪,这样……很好……”

妖蛇(16)
这样……很好……
乔振刚缓缓睁开眼睛,指间依稀还残留有少年清爽的发香;一颗昨夜来不及落下的泪,在此刻滑出眼角,濡湿了鬓角。
房子里静悄悄地,像死墓又像是被这世界遗忘般沈寂。乔振刚用心听了许久,确定那两个蛇族不在屋里,这对经历过悲惨一夜的他来说,是唯一一个好消息。因为有前车之鉴,他不能确定这次他睡了多久,上次是十五天,这次会是二十天还是三十天?
他又被蛇族欺凌;精心准备的复仇计划在这两个异族看来不过是场猴戏,虽然他可以用力量悬殊作为失败的借口,并且确实已经尽力,但这都不能让自己得到任何的安慰;失败就是失败,任何借口都不过证明他的无能;骨子里乔振刚就是个傲气的男人,被蛇族踩在脚下还不能报仇已经是他不能忍受的耻辱,他更不允许自己这麽的软弱。
这一次的遭遇比上一次更惨,原来以为上次莫名其妙遭到强暴还差一点死掉已经够背的了,但正是应验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老话,人一旦倒霉起来,什麽坏事都可能遇上;强暴、轮奸,说出来都没人会相信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这次他统统都***遇上了。更为可怕的是,那两个蛇族竟然还一起进入他体内!
想起那淫邪的一幕,乔振刚胃里一紧,接著就是一阵翻江倒海,要爬到床边去吐,却发觉他的身体沈重的像被灌了铅,而手脚又软得像棉花糖。
吐到眼冒金星,乔振刚手软脚软地缩回被单下,他暂时没有起身的力气了。慢慢等身体平静下来,他才知道身体内外每一个部位都在像他哭诉,特别是小腹,又酸又痛还僵硬,像是从来不做运动的人突然间做了四五百个仰卧起坐。
***!乔振刚狠狠地咒骂。虽然他是在毒液的控制下任该死的蛇族为所欲为,无法反抗,但这不代表他连知觉都丧失掉;相反,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对他做过的任何一件事!当然,这也可能是他们故意要他保留记忆,借此来羞辱他。想到这个可能性,乔振刚愤怒的牙关紧咬,另一面更唾弃自己的无能。
手按在小腹上,原本以为会摸到硬得像铁块一样的肌肉,没想到那里却出奇的柔软,柔软而温暖。原来不适的并不仅是表层的腹肌,受损更严重的似乎是内部的器官。
以掌心轻柔的按揉著最为难受的那一点,乔振刚差点又吐出来。他记得黑清曾用力的撞击这里,让他的身体猛烈颤抖,似乎还伸了进去……妈的,他这辈子不能生小孩了!
掌心下隔著腹肌,正沈睡著的,是拳头大小,未曾苏醒过的女性部分最为重要的器官之一─子宫,也称“天堂”或“地狱”。
乔振刚出来没有想到过要使用这里生小孩的事,与被拥抱相比,他更乐意处於支配、进攻的位置。始人类由於身体的便利,确也有许多人终生都没有固定的性向,在男、女之间摇摆不定,惹了很多麻烦;而乔振刚的男性性向在十五岁之时便固定了,固定的时间是比较早的,并且对自己男性角色的定位非常认同。所以在被两名男性蛇族强暴这件事上,让他最无法忍受的并不是“蛇族”这个定义而是“男性”这个身份。身为“男人”而有被“男性”强暴对乔振刚而言是没有办法接受的莫大耻辱。
在乔振刚生命中有一个让他爱到疯狂,想要不顾一切令对方为他生下孩子那种程度爱的人,但尽管如此,他也从没想过要躺在对方身下,张开双腿承欢。
他在他“男性”这一身份上固执到偏执的程度。
乔振刚胡思乱想著,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顿,持续的按摩令掌下的肌肤发红发热,热力透过肌肉直达腹腔,有某种东西在不知不觉中被孵化,那是乔振刚所不熟悉的;像冰冻的小溪,乍遇春阳,丁丁冬冬地化开,潺潺流向各处。
体温在升高,细碎的汗珠冒出毛孔;他张了嘴呼吸,似乎呼吸不畅;修长的双腿无意识的拢在一起,在床单下难耐的磨蹭。乔振刚不清楚自己发生了什麽,也不知道有什麽正在改变,血管里涌动的春潮正把他带入一种奇异的陌生境界。
手在光滑的皮肤上移动,掌心触及之处,一片火热;指尖穿过茂密的丛林,微有点扎手,被汗水滋润,不似往常那般干燥蓬松。握住粗壮的根部,好象有棱有角的东西,柔软又坚硬,真是矛盾,女人身上绝对不会出现的物体;用掌心和五指紧紧包住,上下滑动,开始是缓慢的,後来就性急起来。
乔振刚闭著眼,高高抬起下巴,拉直了颈,全部的注意力、感觉都已经集中到热得快要燃烧的腹下;他想要比手更柔软,更温暖,更紧致,更润滑的器官来包裹,让他疼痛。他幻想,有个形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由模糊至清晰;他在幻想中被包围,在幻想中冲刺。手心渗出的汗和洞口溢出的液体湿了怒张的茎体和其下的茂林。
他呻吟、他挣扎,腰一次一次的挺起,但高潮却迟迟没来。有什麽不对劲;在这种疯狂的,让他心旷神怡的狠命冲撞中,电流不断的从脊柱往上直窜大脑,意识苍茫无边,他的生命、世界只剩下这一根、这一点;高潮是毁灭和再生的可怕体验,让人心存畏惧又肃然起敬。
但是现在,有某种感觉分割了这唯一性;很不好的感觉。那是种“空虚”,蠕动著的“空虚”,存在於心里,更在身体深处;某个被刻意遗忘的部位渴望著被填满、被冲撞、被撕裂,就算痛楚也是另类的甜蜜。

妖蛇(17)
  
  原本掐著乳珠的手向下伸,在大腿的根部停滞,咬紧了唇,指尖小心翼翼地碰触到柔软花瓣,像母亲探摸熟睡的婴孩,一声甜美的呻吟从咬破了唇也守不住的嘴里逸出;颤抖的指往里一探,像蝴蝶将它的长器插入花蕊,猛然的,闯入感……身体颤个不停真愿在此刻死去!
  
  叮呤。
  
  掉在床边的手机在这时响了一下,乔振刚浑身一震,如遭雪水淋头,被情欲蒙蔽的神智刹时回复,随之而来的,下部敏感部位被抚弄的感觉让他大惊,一身欲火瞬间退得干干净净;指头被暧昧包裹的湿暖感,像一把利刃狠狠扎入他心头;下意识的不敢承认,但身体的感觉一刻不误的提醒他,他对自己做了什麽。
  
  慌忙抽回的双手上沾染的液体他无法正视;他竟然、竟然像女人一样自渎?!
  
  身在六月,心却掉进了冰库,身体因无法负担的耻辱而颤抖不已,牙床紧紧咬著几乎要把牙齿咬碎;这样的自己……这样的自己……突然抬手猛抽自己嘴巴,抽得自己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鼻子被手指扫到,流出的鲜血淌了一面。
  
  这是对自己的惩罚,亦是对无法遗忘、无法释怀、无法逃避的过去的反抗。
  
  深埋在内心深处的,腐烂、发臭的东西又开始翻腾。
  
  你这个贱货,只配像这样被人干!恶毒的声音响如惊雷。
  
  “住口!我不是!”乔振刚惊慌的大声否认。
  
  看看你淫荡的样子,被人干还这麽爽,不要脸!声音就在耳边,清晰的可以看到那张扭曲的脸。
  
  “胡说!”乔振刚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住口!住口!住口……”
  
  你有感觉了,被人上让你这麽兴奋吗?贱!操死你!!声音混著粗重的喘息如附骨之蛆,紧紧纠缠不放。
  
  “不!别说了!别再说下去!我没有做错什麽,不要这样对我!”乔振刚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无处可逃,无处可逃!
  
  喉咙口一阵发紧,熟悉的呕吐感加入折磨的行列,趴在床边似要把苦胆都吐出来。那声音却仍在记忆之中大声嘲笑著他,而记忆是吐不掉的。
  
  抓起枕头捂住脑袋,乔振刚泪流满面,“为什麽你到现在还不放过我?我已经把什麽都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麽做!不要!不要啊……”死死咬住嘴唇,将那个字封在口中,就算满嘴鲜血也不能松口!
  
  为什麽?为什麽他总是被逼的那一个?
  
  
  入夜,黑清回来时看到的正巧是这男人一脸一组的血,悲伤的皱著眉头蜷缩在床单里沈睡的模样。
  
  “你怎麽了?” 黑清站在床边望著他,怎麽搞得这麽脏?
  
  乔振刚带著被吵醒的不悦睁开眼,他本来就睡得警醒;灯光大亮的房间让他没办法一下子适应就又把眼睛闭了起来。
  
  灯是黑清开的。他不需要灯光,但乔振刚需要。
  
  待重新开眼看清楚黑清这张水晶假面般精致又冰冷的脸,乔振刚吓得往上一窜,脊背结结实实撞在床头上。
  
  “你为什麽还在这里?!”历声反问,只是明显惊慌的眼神泄了底。
  
  黑清皱眉,什麽叫‘你为什麽还在’,“昨夜我不是吩咐过你,我要在‘蓬莱’停留五天,晚上都会来过夜。你没记住吗?”
  
  乔振刚的大脑里可没这个记忆,不过原本他的性格就是不会特意去澄清的,而且现在他还有更在意的事,“昨夜?今天是几号?”
  
  “十号。”黑清扬著美丽的面孔打量乔振刚,这男人终於受刺激过度傻掉了?
  
  “月份?”乔振刚有点混乱,现在得到的信息和大脑中存储的有出入。
  
  “你有完没完!”黑清沈下脸。他对傻瓜没兴趣,不过若这男人敢耍花招妄想欺骗他,那他最好觉悟!
  
  被黑清这一骂,乔振刚倒是明白过来,“是八月对吗?”他喃喃地说,满嘴的苦涩,想是嚼了生黄连般。心里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原来,他并没有想自己想象中一般睡足一个月来恢复元气,距离被这两条蛇欺凌的可怕一夜不过过去才几过小时!第一次遭受黑清强暴後,他整整沈睡了十五天身体才得以恢复,不过却也落下诸多後遗症,而这一次,他除了身体疲倦,腰酸和该痛的地方有点痛外,其它好象并无不妥;这当然不是因为只做了半夜,黑清和红莲有对他手下留情的缘故。
  
  昨夜这两个该死的蛇族是怎样拼了命的折腾他,乔振刚可是记得很清楚!当然还包括凌晨时分,他和蛇形黑清在浴室的那场颠鸾倒凤!
  
  想到蛇形黑清那两根大到恐怖的性器,想到它们曾经就那样在他身体里面蠕动,乔振刚有种还身陷梦镜的不真实感;清醒是他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那两过凶器是怎样进入他体内,而他的身体竟没有被撑裂,也没有被戳到肚破肠烂的,这总不能归结为“奇迹”吧。
  
  答案,昭然若揭。乔振刚不敢去想。人,总有一些无法承受的东西,不管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或者两者都有。就这层面来讲,乔振刚并不比其他人强,或许还更懦弱。
  

妖蛇(18)
  
  看到乔振刚像走马灯似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脸,最後还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黑青决定先不和他计较,这倒并不是他被乔振刚的可怜样打动,动了侧隐之心,而是在於玩具玩腻之前要妥帖的保管这一心理。
  
  “你吃晚饭没有?”
  
  “没。”乔振刚扶著额头回道,看起来有点疲倦。他三顿没吃了。
  
  乔振刚从打击中恢复速度远超黑清预料,让他不得不重新对他进行评估。
  
  挺厉害自我催眠,可惜只能治标,无法治本。黑清笑笑,不过笑容未达眼底。
  
  “我们先做一次,然後去一起去吃饭。”黑清说道。
  
  “什麽?!”乔振刚猛的抬头,圆瞪著黑清的眼中的声色与其说是愤怒和惊恐,还不如说是动摇的成分比较多。“不、不是昨夜才做过!”
  
  妈的,简直就是怪物;错了,他本来就是蛇怪!脑海中又浮现出巨蛇的形象,让乔振刚的脸色又向医院的墙壁靠近一步。
  
  黑清用他那美丽的凤目居高临下地注视著乔振刚,说道:“一次次算太麻烦,昨夜的钱会在离开时一起付给你,价格还是照旧。红莲那份你自己去和他谈,他不会亏待你的。”
  
  一席话,说得乔振刚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继而恼羞成怒,“你他妈把老子当什麽?老子不是卖的!”
  
  虽然上一次他是用了黑清留下的钱,但那是在他身无分纹的窘境下,而钱又是黑清主动留的,当然是不用白不用,为了气节而饿死,他乔振刚还没有那麽伟大。但是这一次,黑清明目张胆地谈论钱的事,他没有办法忍耐,这个该死的蛇还真把他当成妓女讨价还价,让人恶心。
  
  “嫌少?”黑清挑眉。上次他出的价很合理,这男人目前只值这个价码。当然,如果他坚持他不介意加一点。对於金钱,黑清并不吝啬。
  
  “谁稀罕你的臭钱!”乔振刚更生气,若不是忌惮著黑清的力量,他早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揍到他死。“老子不卖!”
  
  黑清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我买。还有钱本身是没有味道的。”始人类的意愿可以忽略。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乔振刚怒道。刚见著黑清时的惊恐此刻全化成一腔怒火,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这麽生气过了,就算第一次被这条蛇强暴的时候,他也只是感到恐惧、恶心以及对无力抵抗这种侵害的自己的厌恶,生气这种只会坏事的情绪并没有出现;但是现在他控制不下去了,竟然还给他说什麽味道不味道的悠闲话!
  
  乔振刚最讨厌自以为是、惘顾他人意志的傻瓜,每见著这种人他总有要揍到他们清醒的冲动。
  
  “你生气的样子挺不错。”黑清中肯的下著结论;眼白充血很有魄力。
  
  乔振刚气结,抡起拳头要和黑清拼命,“你、你他妈……”话尾消音,本就怒睁的双眼瞪得眼角似乎都要裂开,惊恐的盯著黑清。
  
  黑清单手按住乔振刚的嘴,喻示谈话结束。“本想让你去把脸洗干净,不过也没差了,反之要用到的只是你下面。”没什麽意义的说著解开裤扣,他已经蓄势待发。
  
  乔振刚本来就一丝没挂,倒省了黑清的事,来不及合拢的双腿,也正方便他卡位。乔振刚想往後缩,但被床头阻碍了退路,只能不甘的怒睁著眼,惊恐的看著黑清尺寸大到匪夷所思地性器抵上他的蜜穴。
  
  不、!不被黑清的手钳制著,乔振刚连摇头也做不到,出口的拒绝变成了呜咽。
  
  黑清空闲的右手贴在乔振刚麦色的大腿根部,用力将大腿往外撑开,好方便自己挺进呈坐姿的男人体内。
  
  敏感的入口处已经感觉的到来犯的凶器,乔振刚紧张的肌肉僵硬。
  
  黑清使力。
  
  “唔!恩!”
  
  “好紧!”
  
  乔振刚的痛呼和黑清的呻吟同时响起。
  
  黑清能感觉到乔振刚的体内在抗拒他,顽强的阻止他进入。
  
  “怎麽回事?昨夜不是还好好的。”黑清难得的皱起了眉,抬眼询问痛的双眼紧闭的乔振刚的意见,白皙额头上的小蛇躁动不已。
  
  乔振刚面孔扭曲,黑清放开对他的限制。“痛……你出去!”
  
  下体火辣辣地痛,让他心慌欲吐,和前几次完全不同的痛楚,但同样难耐。
  
  黑清低头看看联系著双方的器官,乔振刚娇嫩的蜜穴被迫为他怒放,可怜兮兮地含著他,一副“弱不胜衣”的羞弱样;若不是曾被他调教过,这深红色的花穴此刻恐怕早已被撕裂成丑陋的伤口;这是从他手中羽化的蝴蝶,由他赋予与昨日完全不同的生命的崭新肉体。
  
  黑清想他可以为此感到骄傲而不需自愧。但是他目前有点小麻烦,说不上来的挫折让这种成就感大打折扣,这让他烦躁;他的性器只有前端没入这美丽的花蕊中,便像被卡住一般动弹不得,就像莽撞的蜂鸟只顾贪慕花冠中的蜜汁,将自己置於进退维谷的窘境。如果像第一次那样使用蛮力是完全可以插入的,但这样一来势必又要受损流血,恐怕回直接影响到今後三个晚上的质量。
  
  黑清认真的权衡利弊。在性事上强悍的他完全不知道有种叫KY的有用小道具。
  
 
妖蛇(19)
  
  “够了没?滚啊!”乔振刚推搡著黑请,他知道凭自己是无法令黑清的性器从他体内脱离的,但忍耐不了的疼痛让他顾不上这麽多,只一心求解脱。
  
  黑清颇为复杂的看著眼前这个极为痛苦的男人,认真来说他太过棱角分明的长相并不符合他的审美。考虑再三,还是掏出裤袋里的无味消毒纸巾,抽出一张仔细地抹干净男人的嘴唇,趁著他迷惑之际,下定决心贴上去。就看到男人褐色的瞳孔顿时放大,真怕他就这样吓死过去。
  
  强忍著一鼓作气冲进这个不停在诱惑他的温暖身体的冲动,而该用怀柔政策也是不得以才为之;这个大概也算是种经验,黑清有二十六个妻子,一夫多妻是蛇族的传统,特别是像他这种身份显贵的人,三妻四妾没什麽好奇怪的。老婆多了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不管愿意不愿意黑清都积累了一手御妻妙法;坏处其实是绝大多数男人都曾遇到过的──老婆抵死不合作;黑清的麻烦也主要是这个,这时候好处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女人最想要的是什麽?珠宝衣服?不。是温柔,男人的温柔!黑清深知这点的,所以他那些老婆在床上跟他闹别扭,不肯合作时,他总会用这招,效果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对这个男人有没有用。
  
  事实证明经验在某些情况下是没用的,特别是在被施行对象改换成始人类後;接吻持续了一分零三秒,黑清挫败的发觉乔振刚僵硬的已达化石的完美境界。
  
  果然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黑清冷静的总结。不过他这一次是有备而来。
  
  果断的再度抽出一张纸巾,这次擦拭的是乔振刚委靡在花瓣里的雄蕊。
  
  冷不防分身被冰凉的纸巾裹住,乔振刚凉的一机灵,花穴一阵收缩,更紧的锢住了黑清的分身。
  
  “该死的你干什麽?!”乔振刚又惊又怒,大吼道;不过因为卡在下体的东西,而有点中气不足。
  
  黑清本来就忍的辛苦,现在被这麽一吸,差点把持不住撕裂禁锢冲进去,不过,为了今後三晚的福利,他还是按捺了下来。为了防止乔振刚发声让他分心,他又捂住他的嘴。
  
  小心翼翼握住乔振刚的分身就感觉到他的身体因为惊吓而重重弹跳了一下,黑清脸色不太自然的开始滑动手腕,试图取悦这个明显又小了一号的可怜小家夥,让乔振刚的身体放松好让他进去。如果不是为了自身的性福,骄傲如他才不会屈就去碰始人类的脏东西。
  
  乔振刚的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这个该死的蛇族又想耍什麽下流手段?他把注意力都放在那,该不会是要废了他吧?要不然……“导尿管”三个字机灵灵跳出脑海。
  
  是这个淫邪的爬虫干得出来的事!变态畜生!乔振刚暗骂。他在性方面是没什麽节操,生冷不忌,但对SM全无兴趣,在他看来热衷此道的人和心理变态杀人犯没然後区别。
  
  “唔,呃!”放手!乔振刚拼命想要阻止黑清的玩弄,拉扯间撕破了他做工考究的衬衫,露出一条雪藕似的手臂来。
  
  黑清皱紧了眉头,他是喜欢身下人挣扎反抗来增添情趣,不过此刻他身陷水火中,哪里还有这种闲情逸致,乔振刚不死心的挣扎让他更烦,恨不得给他个嘴巴。
  
  不顾乔振刚的反抗更快的滑动手腕,牵引著那层柔滑细腻的浮皮快速的上下移动、摩擦,黑清誓要将它点燃。身子向前倾去,一口咬住他是喉头,惩罚性质颇浓,肯定会在麦色的健康肌肤上留下牙痕。
  
  乔振刚闷哼了一声,黑清坚硬的齿深深嵌入他颈部肌肉的感觉让他全身酥麻,幸好黑清没有制止他的呼吸,否则他一定会瘫软下去。
  
  被抚弄性器和不是用来注入毒液的单纯的“被咬”是在和这两个色情蛇族的交合中从未有过的崭新体验。乔振刚心头一阵茫然,而男人的身体却是最为诚实,不管意志如何,它还是会遵从本能作出反应。
  
  分身在黑清手里挺立起来的时候,一滴眼泪滑出乔振刚发红的眼眶。
  埋在乔振刚身体里的黑清感觉到他对他打开了城门。
  
  不懈努力取得良好的成果,证明黑清之前的功课并不是浪费时间。初尝成功喜悦的黑清斗志昂扬,更加卖力的套弄乔振刚的雄蕊,同时将自己的肿胀得要炸开的性器慢慢向里面推。
  
  乔振刚已经放弃了反抗,两只手无力的垂放在床单上,似认命,有似绝望。
  
  黑清的性器终於全部攻入乔振刚温暖的领地,他兴奋的小幅度移动,抽出一小截然後插入,感受那富有弹性而且柔滑的密所因他的到来而扩张、收缩、颤抖,这种侵略的感觉妙不可言。
  
  乔振刚的这里紧致、温暖,一插入就像要把他吞啮一样紧紧包裹住不肯放,在似乎要将他融化的同时,却又抗拒著他,不堪忍受他的粗暴似的一刻不停的把他往外推,这种舒爽黑清在其他人身上从来没体会过。男人终其一生想要得到的不外就是这样一个“尤物”!
  
  这男人後面的密穴又是另一翻风味,黑清本来对这过地方全无概念,因为嫌它脏,昨夜情狂之时,他贸然的闯入了那里,结果那滋味就像触电一样,他差一点就射了出来!後面比前面更紧,温度更高,特别是人口处,紧窒的就像要将他切断,里面更是紧咬著他不放,绞得他既痛又舒服,还有种被灼伤的错觉,真是个魔穴!
  
  黑清无法诉说被这过男人包裹的感受,这是种毒,会上瘾。
  
  剥夺了男人语言能力的手的手背上突然有凉凉地液体落下,黑清不解的抬头,却楞了。大颗大颗地泪珠从男人眼中淌落,流了整面。
  
  12/26/2005 5:56:58 PM
  
妖蛇(20)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乔振刚眼中落下,淌了满面。
  
  黑清见过他哭,昨夜在他和红莲的肆虐下,他就掉了不少眼泪,但现在的眼泪和昨晚的明显不同。
  
  看著泪水无声的从乔振刚眼中涌出,黑清有点烦躁;他从来不知道始人类小小地眼睛中会藏著这麽多的眼泪。这样子流眼睛不会瞎掉吗?不过却不能否认,哭泣的男人有种撼动人心的吸引力。
  
  “是不是痛?”黑清只能想到这个问题。手从男人嘴上移开,安抚的顺著他的头发。
  
  男人紧紧抿著苍白的嘴唇,腮边挂著泪滴,怔怔地看著黑清,或他眼中的“他”,“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黑清立即意识到这男人崩溃了。不过并未想他早先预料的那样“自我封闭,拒绝外界”,反而出现了一种更耐人寻味的状况。黑清决定静观其变,虽然这很难。
  
  “我很辛苦,很怕会怀孕!”乔振刚以畏惧的眼神看著“他”,眼泪流的更凶。
  
  闻言,黑清没有温度的笑了笑,贴近乔振刚,以麽指摩挲著他的颈项,柔声道:“你不用担心,你不会怀孕的。”如果妖和人生得出小孩来,那企不真成“人妖”了。
  
  乔振刚高大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仿佛突然间看到黑清,他畏缩的问:“我没得罪你吧?”
  
  “你试图对我抢劫。”黑清盯著乔振刚迷惑的眼,说道。不久前的事,而且教训惨重,他不相信他会这麽快忘。
  
  “那我道歉,你放过我!”现在的乔振刚和现实中的不同,现实里的傲气男人就是咬断舌头也不会让这种哀求的话出口。
  
  黑清拒绝,“不行。”
  
  “那究竟要我怎麽做,你才能放过我?!”乔振刚绝望的嘶吼。
  
  黑清露出满意的神色,乔振刚的反应正如他所料。他更进一步引导著他,“用你的身体……”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手在他满是泪痕的脸上抚摩著,嘴唇贴近他耳朵像情人间蜜语般,“而且,你也不是不喜欢对吗?”
  
  乔振刚孩子气的咬了咬嘴唇,眼泪在眼眶里大转,好久才小声的说:
  
  “可是,很疼……”
  
  “没关系,我不会让你疼的。放心把自己交给我,我来让你舒服,乔.振.刚!”黑清放柔声音,一字一顿叫出男人的名字,仿佛是某种咒语。
  
  乔振刚又征了一下,眼神像失去目标般茫然,却在随後变得柔和,伸展双臂围住黑清的颈项,将他拉近自己。贴近的刹那,黑清听到他在他耳边沙哑地说道:“你究竟要我怎麽做……”
  
  黑清微笑著,像冰封千年的雪莲盛放於瞬间。和“过去的乔振刚”、“现在的乔振刚”同时对话是种有趣的经历,那同时和“他们”作爱也应该会相当愉快。
  
  乔振刚生涩将双腿缠上黑清纤细的腰肢。这样顺从的男人让黑清心神一荡,虽然这原本就是他设计的结果,去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对著紧压在身下的男人就是一阵猛攻。
  
  “啊!啊!好痛,不要了!”乔振刚嘶喊著,眼泪又滚了出来。让黑清不得不强压欲火下来安抚他。
  
  “别怕,你喜欢这种感觉,回忆一下昨晚。”
  
  “昨晚?”乔振刚迷惑。
  
  “对。还是说你讨厌由这种方式的到快感?”黑清继续充当引导者的角色。
  
  乔振刚像是觉察到了体内的硬物,辛苦的喘著气,仰起头,反抗著体内蠢蠢欲动的原始欲望,神志又似清明起来,“不,我不是女人,我不能……”
  
  “你确实不是女人。”黑清以唇轻触乔振刚的嘴唇,他感得这样做很舒服。
  
  “别把我当女人!”乔振刚闭著眼睛挣扎。
  
  “绝对。”黑清适时给以他想要的保证,“不过,你还是可以享受女性的欢愉。别拒绝,也别害怕,这没什麽,这是你的天赋,不必感觉到羞耻。而且,你.喜.欢!”黑清第二次使用“强调”。他有点不耐烦,欲望在催促他,要他付诸行动。他不想再和这个男人在“男性”和“女性”的问题上纠缠下去,那是这个始人类自己的问题,而他只需要一个好用的身体,他会在他身上花这麽多心力,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是吗?”效果类似於“暗示”的“强调”发挥作用,乔振刚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那我们来试试。”


好。”效果非常好!
  
  黑清便开始和乔振刚“试试”。
  
  在黑清身下,乔振刚一会儿抗拒,一会儿迎合;或哭泣呻吟,或意乱情迷,情不自禁;有时他会痛苦的抓得黑清雪白的身体上满是红痕,有时又动情的和他深吻不止。
  
  一些断断续续的话开始从他嘴里流泻出来,有时是些零碎的片段,有时只是一两个代表特殊称谓的字、词;他像是在述说什麽,又像只是神志不清时的呓语。
  
  黑清被他吵得无法专心,便泄愤似的用力撞他。
  
  12/26/2005 8:58:54 PM
妖蛇(21)
  
  乔振刚清醒时,发现自己正压在黑清身上,喷出的精液沾的他满腹部都是。後者正神情古怪的用那对没有眼白的暗红色眼瞳看著他。如果不是黑清的东西还留在他体内,乔振刚差一点就要误以为自己上了他。虽然是“差一点”也足够他吓到心脏停跳。
  
  “你还要压多久?”黑清似乎没什麽耐性。其实他是不习惯被人压在身上。
  
  乔振刚大窘,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虽然他才是被享用的那一个,但听黑清理直气壮地语气,他反而心虚,好象他对这个蛇族做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事。
  
  乔振刚不得不承认外貌是可以骗人的。他有点悲哀,更多的是愤怒。
  黑清见乔振刚楞著不动,便抬手推了他一把。乔振刚没防备,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狼狈的从黑清身上跌了下来。
  
  腹部上腥臭的黏腻令黑清不悦,扯过床单胡乱擦了擦。乔振刚正趴在一旁调整紊乱的气息,黑清转头看看他,突然开口说;“没想到你的性欲挺强的。”
  
  刚才做到一半,乔振刚突然反客为主,把黑清压在了身下。乔振刚主动服务让黑清很高兴,但他的骑术实在不怎麽样,再加上那一脸拼命的狠劲,渐渐就令黑清心里不是滋味起来,可是他又拒绝不了这种新奇的诱惑,便半推半就。最後当乔振刚压在他身上射精时,他突然有一种被强暴的屈辱感。
  
  很刺激!
  
  乔振刚表情一滞,发狠把脸埋进了枕头里。“畜生!”黑清听到他闷闷地骂,不知道他是在骂自己还在骂他。
  
  黑清无所畏,起身去浴室。始人类可以射精这一点可真讨厌。
  
  过了十分锺,黑清从浴室神清气爽地出来时,乔振刚还把自己闷在枕头里。黑清走过去在他头上再放上过枕头,他还是没反应。黑清知道他不是在睡。
  
  在这个装鸵鸟的男人身边坐下,说:“你的精液碰到水会膨胀,还会变透明,像碎果冻……”
  
  调笑的话被结结实实砸在脸上的枕头打掉。黑清从脸上抓下枕头,正对上恼羞成怒地男人凶恶的瞪视。
  
  “胆子变大了,敢攻击我?”软绵绵地枕头打在脸上并不痛,却有点伤自尊,“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乔振刚恨不能把这个悠哉悠哉地蛇族挫骨扬灰,咬牙切齿地怒道:“与其被你这样侮辱,我还不如死了比较痛快!”
  
  黑清脸色一沈,“和我作爱就让你这麽讨厌?”
  
  “作爱?”乔振刚像听到笑话样大笑数声,“如果你要把‘强暴’当成是那种美好的事我无话可说!”
  
  话一出口,乔振刚就後悔了;他为什麽要和这冷血的爬虫争论这件事,这个怪物根本就是在把他当玩具耍,斤斤计较的自己是自取其辱!
  
  最近他好象很沈不住气,乔振刚反省。这样不行,如果不能冷静,他将无法逃里蛇族的控制,而“玩具”这个称号绝对不适合他乔振刚!
  冷静。乔振刚告诫自己。
  
  “强调自己是‘受害者’就能抹杀事实吗?”黑清面无表情地看著乔振刚,说出让他羞愧欲死的事实,“你刚才高潮了是吧?还有昨晚!”
  
  乔振刚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全忘了前一刻对自己的提醒,结结巴巴地反驳,“那、那是因为……”
  
  “因为什麽?我技术太好让你情不自禁?乔振刚你还要骗自己多久?”从粉色的唇里吐出更为残酷的话语。
  
  黑清话里的意思令乔振刚脸色剧变,一丝惊恐从脸上一闪而过,双眼夹杂著常人无法理解的愤怒和暴戾狠狠瞪向黑清,却在落到他脸上时化为一潭死水;原先的电闪雷鸣像是一场海市蜃楼,男人平静的叫人猜不出他所想。
  
  “你对我做了些什麽?”
  
  “释放。把真实的‘你’释放出来,当然还有你的‘欲望’。”黑清说的轻描淡写。对於他来说被玩弄者的心情用不著顾及。
  
  “多管闲事!”乔振刚越发平静,面无表情的程度和黑清有得一拼。
  
  黑清看著这样的乔振刚有点讨厌,突然逼近他,额上小蛇的红信几乎碰到他的脸,“你究竟在害怕什麽?”
  
  乔振刚眼神一凛,一直深埋在内心深处不敢被任何人知道的东西还是被侵犯了!
  
  那是一个旧伤口,已经不流血,不痛,结疤了,却时常在刮风下雨时让他疼痛难当。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这种偶尔的痛彻心骨,对它的存在可以麻木了,黑清却残酷的把这个伤挖了出来,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
  
  伤让乔振刚痛不欲生,更大的痛苦却来自秘密被窥破的惊恐。
  
  窥破他秘密的这个人没有人的“心”,不会懂他的“痛”。
  
  “你他妈懂什麽?”暮的一声大喊,像平地起雷,震得黑清一阵耳麻,左脸火辣辣地让他知道他挨打了。
  
  12/29/2005 2:08:38 PM
妖蛇(22)
  
  和乔振刚熟悉的人都知道,如果他上一刻还在破口大骂,下一秒却闭口不语作深沈状,这绝对不是什麽好兆头,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明智的选择就是赶快撤离,因为乔振刚只有在愤怒到失去理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可怕平静。但是黑清不是乔振刚的手下,也不是他的亲戚朋友,他不清楚,也不关心他的这种怪癖。不过,被打可不是他的嗜好。
  
  冷著脸,黑清反手把乔振刚抽倒在床,人压上去,膝盖顺势抵住他的小腹,单手卡住他的脖子,“你摔个枕头撒撒娇我可以允许,但太放肆可不行!”
  
  摸著明显红肿的半边脸颊,黑清很是恼火,他最讨厌脸部受伤,因为这里的伤不好掩饰,容易被人看到。而这是乔振刚第二次犯他的忌讳,看来他真是对这个始人类太宽容了。
  
  心火一升,手下的劲道又加重几分。
  
  乔振刚本来就被黑清没有控制的力道打得头昏目眩,嘴里都是血腥味,再加上脖子被勒住,呼吸不畅,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现在黑清又使上了劲,优美的手指残忍的截断他的呼吸,缺氧令乔振刚的肺部像有火在烧,大脑也一阵昏过一阵,但他却倔强的睁著眼,怒视著黑清,不肯服软。
  
  黑清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突然有了些许松动。似乎是笑了一下,他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掐上乔振刚的脖子。
  
  气管被更紧的勒住,无法呼吸的乔振刚下意识的反抗,面孔扭曲,发红的眼还是死死盯著黑清不放。黑清用欣赏的眼神看著男人挣扎,暗红色的双眸著迷的望著乔振刚布满血丝的双眼,像在观赏一副赏心悦目地画卷。
  
  肺里已经没有氧气,眼前黑清的面孔越来越模糊,乔振刚竟有点庆幸。
  
  一丝淡淡地笑意从被剥夺了呼吸的男人唇角浮出,黑清一怔,眼中像错觉般的闪过一线狂热。似被笑容诱惑,他俯下身,线条优美的嘴唇贴在痛苦,却露出安详笑容的男人耳边,轻轻吐息,“你知道,你哪里吸引了我?”
  
  乔振刚的面容扭曲的更厉害,并不是因为黑清的话,也不是因为他正以舌舔著他的耳廓,实际上,在大脑极度缺氧的现在,他是听不到也感觉不到的,他会挣扎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达到对氧气需求的极限。
  
  就在乔振刚已为自己要被黑清掐死时,黑清突然放了手。
  
  大量氧气急速涌入干瘪的肺里,乔振刚被呛得狂咳不已。起先黑清只是冷冷看著,後来就伸手过来给他拍背。
  
  “你要记住这个教训,下次不许再犯。虽然做著体贴的举动,黑清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无情。
  
  乔振刚咳得说不出话。脖子上吓人的青紫色指痕可怕的凸在皮肤上。如果他还是以前的那个普通始人类,他的声带只怕就此毁了。
  
  “你他妈去死!”咳嗽的间隙,乔振刚哑著嗓子给以回击,声音不够力度,就加个中指。
  
  强硬的男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典型。黑清又想给他一掌,不过看到他脖子上的勒痕後忍了下来。“不准侮辱我母亲!”
  
  “我管你母亲去死!”身体上的攻击无效,失去冷静的乔振刚改用他一直最鄙视的语言攻击。
  
  “惹火我对你没好处!你就不能老实一点?”黑清有点心烦。
  
  “我死了就老实了!”乔振刚恨恨地从疼痛不堪地喉咙里挤出声音。
  
  “死亡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美好。它解决不了任何事情。”黑清看著乔振刚,措词尽量委婉。这还是他头一次在与别人对话时这麽上心。
  
  “你、你知道什麽?”乔振刚猛的抬头,如果不是黑清反应快躲开,已被他抓个正著。
  
  黑清不明白是什麽让乔振刚这样惊慌,以至脸色苍白。不过他也无意欺瞒他,“我对始人类的隐私不感兴趣。我用的方法只是让你抛开心里的束缚,在床上更好的做我的‘女人’。”
  
  言下之意,乔振刚可以放心,他的秘密并无第二个人知晓。当然,这个保证的绝对性有点小出入,不过这可以忽略不究。
  
  乔振刚听後忐忑不按的心放了下来。不过脸色并未因此而变得好看,“你他妈说谁是‘女人’?!”
  
  黑清柳叶形的眉跳了一下,这男人非得每句话都提到他母亲不可吗?不过他现在没空为了这件事而教训他,而且那样做的效果也不会有接下来他所说的话的效果好。就某种层面来讲黑清也算了解乔振刚。
  
  除了你还没有别人的目光果然让乔振刚的脸色又沈下几分,不过马上又因血气上冲而涨得绯红。黑清看著他,不知道怎得竟然想到“面泛挑花”这句话。当然这并不是件好事,只能说明他的古文水平降低了。
  
  这让黑清尴尬了一下,不过他不是会因为这程度的动摇就沮丧的人,他选择打击另一个来达到平衡,这当然有点报复的意味,可是黑清不在乎,“你故意压抑住的属於女性那部分的欲望已经被我唤醒。就算你意志再强,也不可能敌得过深植在你细胞种的原始欲望!你应该已经见识过它的威力了,乔振刚。”
  
  他的话令乔振刚联想到白天那件羞耻的事。原来,他的身体会变得那麽奇怪,失去控制都是他在捣鬼!
  
  “你个王八蛋!你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做?!”乔振刚怒视著黑清,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般发出绝望的吼声。
  
  他挣扎了那麽久才割舍掉的身体的另一半,就这样像粘张纸一样被“按”了回来!不仅如此,十多年来,他一直坚持著的信念和好不容易辛苦建立起来的自信,都被这个一脸漠然的蛇族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毁了!他到底得罪了那路煞神?
  
  12/30/2005 9:31:20 AM
  

23
他不肯殺他,卻要毀去他的世界。喬振剛不能理解黑清的想法。
“你究竟想從我這得到什麼?”喬振剛低啞的嘶喊。他無財無色也無權,有的只是累累前科和七年的牢獄生涯。黑清這樣死死糾纏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好處,最起碼喬振剛自己就想不出其中的原因。
“我要的到什麼?”黑清斂眉,“我認為我表達的已經很清楚。”還弄不清狀況的男人該算是遲鈍,還是愚蠢?
“我要你的身體。”輕描淡寫,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卻蘊藏著不容拒絕的銳氣。
“身、身體?”喬振剛咬緊了牙,這其實是個毫無懸念的答案。
身體不知是因為羞恥還是憤怒而顫抖著,喬振剛沈默的瞪著黑清,目光卻一點點地無力、渙散;像是承受不了這種壓力,他終於大叫出聲,“好!你像要就拿去!是要剁碎了喂狗還是生吞活剝都隨便你!這種破身體……這種破身體……”
自暴自棄地聲音,後來就哽咽起來。
黑清頜首,“你這樣想最好。”麻煩的男人,如果能早點覺悟,他也不必花費這麼多心思和時間。
聽起來就像是賣豬賣狗一樣把自己給賣了,一種無法抑制的悲愴從喬振剛心底升起。
“為什麼是我?”蓬萊這麼大,人這麼多,怎麼是偏偏是他喬振剛要落在這個空有一副美麗皮相的怪物手中?難道老天還嫌他不夠倒黴?
“是你選上了我。”黑清平靜的敘述,暗紅色的眼瞳裏沒有情緒。
喬振剛卻在這一刻清晰的聽見命叩某靶β暋?br>“……他張了張口,卻沒能發出聲音。所有的怨天尤人在此刻化為自作自受的苦果;他其實早就明白的卻不敢承認……承認這一切是他自己造成……是他心存歹念在那個黑暗的小巷裏把目光投向了黑清。
自己種下的“因”,結出的“果”,就算明知有毒也只能自己吞下去!
喬振剛笑得殘忍,笑得猖狂,笑得絕望,笑得淒楚;重重地垂下頭,緊攥著床單的雙手間發出裂帛的悶響。
黑清從他眼中看出一種名為“認命”的悲哀;雖摻雜著不甘,卻也足夠。黑清彎起美麗的唇角露出一個沒有笑容的得意微笑。
用手撫上對方低垂的頭顱;喬振剛的發質較硬,紮的手心有些癢,就像把手按在初春剛冒出芽兒來的草地上的感覺。喬振剛沒有抗拒他的觸撫,溫順的像被馴服的野獸,更像是頭沒了利齒,折了銳爪的疲憊的老獸。
“喬振剛,服侍我對你沒有任何壞處。”黑清把玩著被逼入絕境,已失了抗掙之心的男人的黑發,放緩了聲音說道。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說這種多余的話,不過既然說出了口,也就不想打住,那樣會顯得更突兀。
“我考慮過了,既然你不喜歡現在這樣,那我們可以換個方式,我給你一幢房子,再每月給你生活費。你只需在我來蓬萊的時候服侍我,其他時間,你要找個情人還是要結婚我都不會幹涉,你看怎麼樣?”這樣子向別人妥協還是第一次,黑清有點不自在。
“你在問我的意見?”喬振剛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嘲笑意味。
“是。”喬振剛的態度令黑清不悅。
喬振剛隱約笑了兩聲,松開被揉成一團破布的床單,像疲勞似的單手按住了眼,“你的意思是你要‘包養’我?”
“不錯。”
“一幢房子?每月一筆生活費?真是優厚的條件!對了還可以找個情人,是怕蛔友Y的寵物太孤單嗎?我是不是該‘謝主隆恩’?”喬振剛目光冷淡的盯著黑清,雖然嘴上說著嘲笑的話,臉上的神情卻很平靜,平靜中帶著一種心死般的漠然。
“你的意見?”對於喬振剛的挑釁,黑清並不動怒,反正現在的男人也只剩下動動嘴皮子而已;而且偶爾沖主人舉起爪子的寵物才更可愛不是嗎?
喬振剛又要笑,嘴角難看的拉起,“我可以發表意見嗎?你不是一早就決定好了,何必現在又來問我的意見!”
黑清不語。他總不能對喬振剛直說這個決定是他臨時起意。他黑清從來不做計劃之外的事,這次是例外,絕對不會有下一次。
“我就當你贊成。”
喬振剛沒有點頭,也沒有反對,頹廢的靠到床頭,雙手捂住雙眼,呼吸急促。兩三秒後,當他的呼吸變的平穩,黑清知道他已經同意。
喬振剛有一種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特技──自我催眠。當遇到的事情超過他的精神能承受的範疇時,他便會在無意中應用這項能力,催眠自己來讓自己接受或忘掉不能負擔的事;這其實是人體的一種自我保護能力。
這次是黑清今天第二次見喬振剛使用“自我催眠”。
妖蛇(24)
  
  完成“自我催眠”後的乔振刚脸上呈现出一种类似吸食毒品後的舒适表情。他望著黑清,冲他绽开一个极富男性魅力的笑容,慵懒的说道:“你要‘包’我可以。但是要我像女人一样伏在你胯下,你别想!”这不是呈口舌之强,而是慎重的宣告。
  
  黑清一怔,有点意外。原来这男人在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在之後还坚持著他那点可怜又可悲的自尊不肯放弃啊,真是……可怜又可恨!
  
  “没有人能抵抗来自肉体的欲望。”这不是打击,也不是说服,而是说明。
  
  “总有例外!”乔振刚很有自信,和刚才像换了个人。
  
  他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反正他逃不开被这个蛇族纠缠的命运,与其把力气放在这方面浪费,还不如想办法让他的得意算盘落空。黑清说过他只是把他压抑住的女性欲望解开,而不是施加了什麽法术。和法术无关的话,乔振刚就有信心再一次将自己恢复成真正的男人!毕竟,他有过成功的经验。
  
  既他无法选择想要的身体,那他就要选择自己生存方式的权利!
  
  想要他当“女人”,下辈子也不可能!
  
  面对斗志满满地乔振刚,黑清本来想说“拭目以待”,但这样好像是在鼓励他,就没说出口。
  
  “去洗澡。等下出去吃饭。”黑清有点累,乔振刚这样顽固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他放弃和继续他谈话,决定让事情回到原来设定好的轨道上来。作出计划而不执行也不是他的习惯。
  
  乔振刚没有应声,懒洋洋地起身下床。说实话他并不饿,更不想和黑清一起吃饭,不过人是铁饭是钢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而且就算他表明态度不想去,黑清也不可能会答应,这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蛇族根本就不会考虑他的意见。
  
  人和蛇是没什麽道理可讲的。乔振刚这样安慰自己。
  
  站到地板上时双腿虚软的差点撑不住体重,乔振刚拼命挺直了腰才勉强站稳,总算没有太狼狈。刚站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股暖暖地液体毫无预兆地从他体内滑出,无声的滴落在地板上。意识到那是什麽,乔振刚顿时白了一张脸。
  
  黑清就站乔振刚的身边,对这个变故当然看得一清二楚。落在地板上的透明液体不用想就是他留在乔振刚身体里的子孙,不过,可惜都是些不能发芽的死物。
  
  黑清皱起了眉,露出厌恶的神情。
  
  “妈的。”乔振刚低低咒骂了一声,伸手抽来床上的床单围在腰间,也不看黑清,铁青著脸径直朝浴室而去。
  
  室门紧闭的浴室里传出男人呕吐的声音,黑清并不意外,自己都无法忍受的东西,又怎能叫别人接受。不过……
  
  “现在不能接受的事,隔些时候再回头去看,也就没那麽痛苦了。”黑清看著地板上那两滩亮亮地液体淡淡地说道,像是在对乔振刚说,又像在对自己而言。
  
  大家都需要时间的治疗。
  
  
  虽说是要去吃晚饭,但以现在的时间来看,明显是讲吃宵夜比较正确。
  
  午夜一点二十分,乔振刚穿著黑色的高领外套靠在客厅的红木椅上吞云吐雾,为了预防被别人看到他脖子上恐怖的掐痕而误以为是诈尸,他特意挑了这件衣服。不过照顾了别人害了自己,过高的领口勒得他原本就受伤不轻的脖子很不舒服。
  
  而乔振刚是不怕死的,所以他抽烟,用“尼古丁”来进一步伤害受损的气管和喉管。
  
  他在等黑清。王子殿下穿衣服是需要时间的。
  
  吸完最後一口烟,把烟头在粉彩的烟灰缸里按熄,乔振刚缓缓吐出由口腔经由气管在肺部循环过一圈後的青色气体。探入衣兜掏香烟的手碰到一个冰冷的小瓶子,乔振刚随手把它掏了出来,捏在手里把玩。
  
  又点了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黑清从室内走了出来。“走吧。”
  
  相较乔振刚穿著的随便,黑清的衣著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他的身份。由专为“黑家”服务的裁缝手工缝制的衣服无疑是最好的尊贵标志。
  
  乔振刚无言的起身,将手里的瓶子扔到烟灰缸里,转手去拿放在一边的汽车钥匙。
  
  看到那个已经空掉的小玻璃瓶,黑清皱了下眉,问乔振刚,“什麽时候吃完的?”
  
  “什麽?”乔振刚嘴里**著香烟,含糊的反问;这也不能怪他,对讨厌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特意去留心他在做些什麽,说些什麽吧?
  
  “瓶子里的……药丸。”
  
  “今天。”总算够到了钥匙,乔振刚敷衍道。其实是十五分锺前。
  
  “你吃太快了。”这药是蛇族基本的疗伤药,有很强的治愈功能。当初就是考虑到这男人的伤势,才会在喂他吃下一瓶後又留下这瓶。可是这是为蛇族调配的药物,药效对始人类而言太强,如果像这样超过剂量服用的话,说不定反而会对始人类的身体造成伤害。不过,因为没有这方面的先例,黑清也不好现在就下结论。
  
  “最近身体有什麽不舒服?”
  
  乔振刚被问的一楞,这蛇族是在关心他吗?当既露出不屑的讥笑,“谢谢关心,我很好!”
  
  不舒服?何止是不舒服这麽简单!原本身体健康的他,现在动不动就头昏,心悸,浑身冒冷汗,外加食欲不振,体力衰退,这些都拜他所赐;乔振刚不想对黑清示弱,当然不会说。
  
  “真的吗?”黑清怀疑,他觉得乔振刚的脸色不是很好。当然对著他,这男人的脸色从来就没好看过。
  
  乔振刚不耐烦,将烟蒂在烟灰缸里重重碾熄,“不是真的难道是假的?”说著像想起什麽,面色有些难看,踌躇了一会,便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问道:“这药是不是可以加快上口的愈合?”
  
  “这种药本来就是治伤用的。”用料是数十种稀有的蛇毒和蛇胆,不过这些就不必特意说明了。
  
  乔振刚的神情有点古怪,“你们该开药厂卖药。”
  
  1/6/2006 1:42:53 PM
  
  今天很冷是超强寒流~~地上的冰到现在还没化~~
  我打字的手是冰冷冰冷的~~~
妖蛇(25)
  
  乔振刚神情有点古怪,“你们该开药厂卖药。”
  
  “我们有药厂。”人类使用的药物和医疗器械百分之九十八是蛇族所拥有的企业生产的。
  
  “发生了什麽?黑清问道。乔振刚的话里明显有别的意思,而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种原本用於蛇族的药物,被始人类超量服用後,可能会有的副作用。
  
  “你们这药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乔振刚半讽半真的说,神情放松了下来,“伤口……一天一夜就愈合了,连疤也没留。”
  
  他的小腿在昨晚受了伤,有几处的伤口还很深,当时整条腿鲜血直流,费了好大劲才止住。但刚才洗澡时却发现原本遍布整个小腿的伤竟然全部已经愈合,仅剩下浅浅地粉红色印痕。原本他以为是红莲的缘故,现在看来是这些药在作怪。
  
  “伤?腿上的吗?”黑清问。红莲对他提过这件事。“让我看一下?”
  
  “你是医生?”乔振刚习惯性的反抗。
  
  “不是。”医学是种很有用的知识,但对黑清而言却完全没有学习的必要,并且,生下来就已经被决定了命运的他,也没有这个时间去学习。不仅是医学,其它他感兴趣的事情也是同样,他没有做自己想做的事的资格和权利。
  
  乔振刚虽然嘴上不乐意,却还是合作的拉起了裤管。毕竟蛇族的药是黑清比较权威。
  
  只开了一盏壁灯,客厅里有些昏暗,不过这并不能妨碍黑清看清楚乔振刚小腿上的变化;作为在生理上天生拥有优势的种族,他并不需要依赖光线才能视物。
  
  看到那些遍布整条小腿,几乎遮盖了原来的麦色的粉红色,黑清的眉不易察觉的皱了起来。这些呈团块状的粉红色无疑是伤口愈合後留下的痕迹,由此可以推断出,这条腿伤的是多麽的惨不忍睹。
  
  “怎麽受的伤?”虽然没有特意调查过,但是黑清隐约知道乔振刚的经历特殊。乔振刚以前的事他并不想过问,不过现在他既然已经应允成为他的人,他就不希望他再和那些事纠缠不清。
  
  “摔的。”乔振刚悻悻地说。他打心底讨厌黑清家长式的问话语气,就好像是在提醒他两人现在的关系。妈的,他又不健忘!
  
  “整条腿都摔烂了?”这男人是在侮辱谁的智慧?还是说他想袒护谁?
  
  袒护谁?黑清心念一动,面容未变额上原本安静的盘成一团的小蛇突然醒转,狂燥的扭动著细小的身体,冲乔振刚摆出攻击的架势。



乔振刚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住的後退两步,“你少管……”话还没说完,左上臂一紧,已被黑清紧紧拽住。
  
  “干什麽?”乔振刚下意识要挥开,手刚一动,被握住的部位就传来一阵剧痛。
  
  “放手!”乔振刚痛叫一声,冷汗马上就下来了,“你发什麽疯?!”
  
  “怎麽摔的?”黑清冷冷地问。他只使了三分力,乔振刚的上臂骨还承受的住,不过若这男人还遮遮掩掩不肯说,他也不介意废掉他这条胳臂。可是为什麽要这样做的原因,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是觉得生气。
  
  “妈……”乔振刚莫名其妙遭到这事,又痛又怒,粗口顺理成章地骂了出来。但刚骂了一个字,黑清就残忍的加重了五指的力道,让他的咒骂全数被疼痛吞噬。
  
  直到此时,乔振刚才後知後觉地发现黑清的模样很不寻常。黑清是极少有感情波动的,就算有也不会真实的在脸上表现出来。现在,他虽然还是冷著一张脸,但乔振刚却在这冷漠的表情背後,明显感觉到有种“鲜活”的“东西”的存在。
  
  这“东西”是某种情绪;负面的,像愤怒,或更复杂的,可能还掺杂著更多的内容。
  
  乔振刚不能肯定,因为黑清的脸和以前一样平静的像月下冰封的湖面,他无法用肉眼找出任何的蛛丝马迹。但这感觉却又是这样的强烈,以至令他背後的寒毛根根竖了起来。
  
  他不可能想到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没有情绪玩偶般的黑清,以至当他突然有这麽激烈的情感外露时,他感到了恐惧。
  
  就好比是死人突然活了过来,会冲著你微笑了。
  
  他的本能在叫他快点逃跑,但身体却僵硬的无法移动。不对,不是不能移动,而是不想移动。
  
  乔振刚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涉险,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渴望,就像好奇的孩子掰开石头,想从下面发现一个崭新的王国。他在期待,或说等待,等著发现黑清冷漠背後的另一面,那或许是个精彩的万花筒。
  
  这种冲动来自生物的冒险本能。是毫无意义的卤莽行为。
  
  眼神突然就坚定了,甚至还带著笑,就这样紧紧盯著黑清,深深望进那双暗红色的眼瞳里。从这双折射不出光线的眼瞳中看到的世界是怎样的?是否也是暗红色的,像凝固的、丑陋的血液?
  
  又藏著怎样的妖孽?
  
  他想要知道。
  
  1/7/2006 10:32:46 PM
妖蛇(26)
  
  时间仿佛正在凝固,当然黑清知道这只是他的错觉。但当男人漆黑的双眸慢慢变得深邃,他真的能从这双眼睛看到闪著微微白光、露珠般的时光粒子正缓缓停下它永不停顿的时光之舞的舞步;这毫无疑问是幻觉。人类被自己的傲慢和所谓理智封闭的双眼,是不可能看到这些存在於自然界的“真实”的。
  
  不过,很美。
  
  想就这样挖下这双眼,收藏起来。
  
  黑清突然笑起来,唇角优美的翘起;这真是可怕的妄想。
  
  然後笑容就敛了起来。这男人是在挑衅他啊!
  
  并没有隐私被人窥探的愤怒。蛇族对“隐私”的看法远较始人类的正确也更深刻。
  
  但,很兴奋。就像有什麽精心收藏的宝物要展示以人前……忐忑不安还激动。
  
  他很乐意对男人的勇敢作出些许嘉奖。
  
  “如你所愿。”让他看看,他可以知道多少?
  
  黑清的话像轻风般在耳边掠过,乔振刚突然惊讶的从他眼中的看到了只能称为“妖异”的变化。
  
  暗红色的眼瞳从中间出现一条黑色的竖线。黑线逐渐裂开、扩大,像两扇门在乔振刚眼前缓缓开启。
  
  门里是一片黑暗!
  
  乔振刚来不及惊叫,就被浓厚的仿佛已经凝固的黑暗吸了进去……黑清在此时松开了手,失去支撑的乔振刚一头栽向他。
  
  双手从腋下环住仿佛失去了意识的男人宽阔的背,黑清微微地笑了,笑容里夹杂著某种虚渺的东西,“我比你想像的要复杂……”
  
  却有种类似於失望的感觉出现在心里,而且还很明显。黑清有点奇怪,他并不抱有期待,为什麽会感觉失望?摇摇头,否认这个感觉。他并不需要无实质意义的东西,包括感觉。
  
  但还有疑问,他对什麽抱有期望,又对什麽感到失望?
  
  好象没有答案。
  
  暗红色的眼眸从男人被灯光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的黑发移到遥远天花板的角落,那里,灯光照不到。
  
  “好,让我们去吃晚饭。”终於,黑清这样说道。
  
  
  坐到车上时,乔振刚的头还是晕乎乎地,被黑清抓过的胳臂也疼得厉害。
  
  他的记忆有一段空白,但他却没有感觉任何不妥;事实上,他并没有与这段消失的记忆有关的任何记忆。
  
  右臂痛得连插入车钥匙都困难,凭著以前无数次受伤的经验,乔振刚断定,是骨裂。要在这种情况下开车,唯一可能的後果就是直接开到医院去。
  
  乔振刚是个要强的男人,要他以身体上的不适或伤痛为借口向别人寻求帮助,他是不会做的。何况黑清还是他无比厌恶的人,向他开口就像求饶,乔振刚宁愿手臂废掉,也绝对不会开口。
  
  咬著牙要发动汽车,旁边的黑清突然开了口,“你下车?”
  
  “干什麽?”乔振刚不解。又想玩什麽花招?
  
  “我来开车。”黑清说道。他并没有忽视乔振刚因为疼痛而变得惨白的脸色。
  
  在此种情形下强撑有什麽意思,黑清不理解,就像他永远也搞不懂这男人的忌讳莫深;这让他困惑。
  
  “你开车?”乔振刚高高吊起双眉,毫不掩饰他的怀疑,如果不是右臂的伤痛得厉害,他的表情还会更夸张些。
  
  如果说一看就知道是在众人的期望下出生、成长的黑清会开车,乔振刚并不会有多大的感觉,但现在黑清主动提出由他来开,他就不能安心了。
  
  其实,乔振刚也觉察到了,他多疑到草木皆兵的地步,就连被黑清看上一眼,都要猜忌半天,活像得了“被害妄想症”。
  
  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以前他不是这麽多疑多虑的,在街上讨生活的那几年,天天有对手浑身是血的倒在他脚下,日日有背叛与出卖,他却每夜都睡的很舒坦;因为他不会去想,当对手的血溅到他的脸上,他脑中有关於这个人的记忆就自动被抹掉了,倒在地上的沈重身体,在他眼里和路石已经毫无区别。在那个只有靠狠,敢拼命才能生存的地方,想太多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他现在的处境就好比是“一载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而且那条咬他的毒蛇不但没有离开,反在身边步步逼著他,让他心惊胆跳,惶惶不可终日。长久以往,虽不至死,疯掉却是肯定的。
  
  1/9/2006 8:31:26 PM
妖蛇(27)
  
  这男人磨磨蹭蹭地干吗,黑清不悦。当然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乔振刚脸上太露骨的戒备表情。
  
  “这种制造出来是玩具,用看就会了。”黑清不耐烦的说道。令乔振刚意识到他的错误。
  
  不由脱口而出,“你不会开车?”不会开车,还这麽大口气,真是,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乔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词汇不够用。
  
  自大的人他见得的多了,但像黑清这样明明不懂,还轻蔑的说“用看就会了”的,却只有这麽一个,也幸好只得这麽一个。
  
  不会开车很奇怪吗?黑清沈下了脸。如果不是看这男人伤的严重,他才不会去做这种有违他身份的卑贱的事,而这男人不仅不识感恩,还这麽多废话!
  
  “下车!”语调没有变,但说话的人的心情已经变得恶劣。
  
  乔振刚看了黑清一眼,毅然开门下车。好,就让他开。也让这个狂妄的蛇族小子知道世上的事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大不了下辈子躺在床上当植物人!乔振刚负气的想,步子迈得很快。
  
  出乎乔振刚的预料,第一次摸方向盘的黑清开得很好,甚至比某些老手开得都要出色。看来希望他化身成“马路杀手”,酿出大车祸的恶毒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了。这让乔振刚有点悲哀,老天真的偏心眼,对这怪物垂爱有加,却对他这样苛待。
  
  苦涩的皱了皱眉,习惯性的抬手按住被微带寒意的夜风吹得发麻的前额,却不想扯到伤处,眉皱的更紧。
  
  “明天去换部车。”突听黑清这样说道。虽是在嘈杂的车流中,他仿佛冰雪般透彻的声音却一听就听得到,根本不用特意留心。
  
  乔振刚不解的望向他。黑清神情冷淡的直视著前方,端庄的面孔被来往的车灯照得忽明忽暗,细白的手指轻搭在黑色的方向盘上,白的触目。
  
  “什麽?”
  
  “你不是冷吗?”他淡淡的问。
  
  乔振刚明白过来,黑清看到他在皱眉,并且以为他感觉冷。
  
  下意识想要否认,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乔振刚很想笑,离家这麽多年,第一个关心他冷暖的,竟是一个不知冷暖的冷血动物。
  
  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冷,他感到受伤的手臂越发的疼痛,喉间也酸胀的很,像是感冒的前兆。记得从哪里听过受伤的部位要保持温暖,便抱紧了右臂,小心的靠在车门上。
  
  黑清好像还在等著他的回答,这让乔振刚有些惊慌。可是他却无话可说,是或者不是对他而言都太难。
  
  他只能移开视线,装作什麽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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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342 Yo币715 贡献4 纯洁指数29 邪恶指数2 注册时间2008-9-30 最后登录2009-3-7 3# 发表于 2008-10-3 19:27 | 只看该作者 车门玻璃谁清楚的倒映出他苍白的面容,在一片黑色的背景中,乔振刚看到自己灰暗的双眼。很奇怪,他明明在看遥远的地方,看到的却是自己的脸。
  
  感觉黑清似乎看了他一眼,乔振刚反射性的紧张起来,身体僵硬,目光往旁边移,看到倒映在自己身边、神情贯注地开著车的身影。不知出於何种心态,乔振刚用这种可以说是“偷窥”的方式,小心翼翼地打量起黑清来。
  
  从这个角度,乔振刚只能看到黑清堪称完美的侧脸,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紧抿的嘴唇,微微内敛的下颌还有飘在夜风中的柔软的黑发,这样看著,竟有种奇异的违和感,好像这个正坐在他身边,专注的开著车的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出色的男人。
  
  “伤痛吗?”映在玻璃上的男人的嘴唇微微开启,声波在狭小的车内传递,像是从另一个空间进入乔振刚耳中,震荡著那层薄薄地鼓膜。
  乔振刚听到,听得很清楚,却无法理解。没有重要的真实感。
  
  “什麽?”恍惚的问。
  
  其实并不期待黑清会回应,他却顺理成章地接了话头,“伤很快就会好,你不用太担心。”好像是在解释。
  
  “你体内残留的药会加快伤口的愈合速度。”确实是在解释。
  
  “以後会一直这样?”很自然就问了。好像还是第一次这麽心平气和地和黑清交谈。
  
  “不,只是暂时的。现在你的伤愈速度是受到药效的影响,并不正常。过一段时间药效消失後,便会恢复。”不过这样一来,像他腿上受的这种伤,就大概要半个多月才能康愈了。
  
  “这就好。”乔振刚松了口气。这种怪物似的的体质虽可让他少受苦楚,却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然後就沈默起来,原本两人的相处方式不是血腥味十足的针锋相对就是连人也压得死的沈默。应该已经熟悉的事情,今天感觉起来却分外的沈重,甚至难耐。
  
  像是忍受不了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氛,乔振刚开了口,有些迟疑,“刚才我有没有说什麽?”
  
  “什麽时候?”黑清面无表情的直视著前方。
  
  乔振刚有点踌躇,好像是在“问”还是“不问”间挣扎,最後还是对自己无法掌握的信息的恐惧战胜了羞怯,咬了咬牙,“在、在床上时……”
  
  “没有。我不认为呻吟有什麽意义。”黑清回答的很干脆。
  
  乔振刚没有说话,他在内心里已经接受了黑清的答案。维持著靠在车门上的姿势,他再次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玻璃上仍倒映著他和黑清的影像,一大一小,同样清晰,却仿佛不是存在於同一个空间。
  
  车窗外是灯花辉煌的“蓬莱”,一个收藏传说的城市;每一盏灯火下都有一个或悲或喜,或心酸或隽永的故事;这里每一秒、每一刻都有新传说诞生,旧传说消亡。
  
  这是一个眼泪多过於欢笑的虚无之城,每个人流泪的方式不同,流的却是同一种眼泪。
  
  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悄悄爬上他的眉头。
  
  “哎……”黑清的声音把乔振刚从摇曳的思绪中拉回,他从玻璃上注视著他,留心他在说什麽。
  
  “下次再骑在我身上做吧。”开著车的蛇族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乔振刚一楞,“畜生”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这样咒骂,事实上却没有。他只是红了脸,红的似可滴出血来。
  
  1/11/2006 3:17:13 PM
  
 妖蛇(28)
  
  “转弯。”看到前方出现一个路口,乔振刚说道。
  
  “豪富不是一直走吗?”蓬莱吃饭的地方黑清只认的“豪富”这一家。不过疑问归疑问,他还是听从乔振刚的话,向右打方向盘。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离豪富开门早了九个小时。”乔振刚淡淡地说。现在他的手臂已经不那麽疼了,脖子上的掐痕也褪肿不少,至少被人看到不会再有人会认为他是死人出来逛大街了。
  
  比起黑清这个只知道“豪富”的“外来生物”,乔振刚可是个地地道道地“地头蛇”,虽说他也有七年没在蓬莱街上好好逛过,但七年的时间对已经有几千年历史的蓬莱而言,只是眨眼之间,连条皱纹都不会留下。现在的“蓬莱”仍是乔振刚熟悉的那个,变的,只是人、事;以及,他。
  
  车子在乔振刚的指引下驶入一条昏暗的窄路。就著几盏稀稀拉拉的路灯,可以看到路的来两旁各是一排商铺。看那悬挂在店门上的招牌,似乎是从经营性用品的情趣商店到破破烂烂的古董店都有。此刻,这些店铺都已店门紧闭,整条街空荡荡的不闻人声,只偶尔有一两只被他们的汽车惊动的野猫闪电一般的从街上掠过,转眼就失去了踪影。
  
  黑清很怀疑在这种街上会有吃饭的地方,不过他很有教养的没有将疑虑说出来,也没有表现在脸上。他想看乔振刚究竟会把他带到哪里去,这好比是探险。
  
  车子向前驶出近两百米,前方出现一家亮著灯的店。驶近了才看清是一家营业中的饮食店,门口挂著两盏诡异的大红色招财灯笼。
  
  “就是这里,停车。”乔振刚说到。而黑清在看清这是个可以吃饭的地方时,已将车子减速。
  
  “停哪?”看看附近没有停车场的样子,连临时停车位都不见。
  
  “路边随便停。“乔振刚随手指了个位置。凌晨一点半,交警还在梦乡,再说了他也从来没有遵守过交通法规,最简单的说明就是他没有驾驶证。
  
  车子停下,乔振刚却没有急著下车。
  
  “怎麽了?“黑清问。这地点不是他挑的吗?
  
  乔振刚也不回答,从置物盒里摸出副墨镜递给黑清,“你这样进去不太好。”
  
  说的是比较婉转的,任何人看见黑清这双诡异的暗红色眼睛,莫不是背心发凉,毛发倒竖的。被拒之门外事小,弄不好还会上演一场深夜版的“惊声尖叫”;乔振刚可是有牢牢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黑清时吓得浑身颤抖的恐怖经历,当然,那时他会怕成那样也不仅仅因为他的眼睛,最让他恐惧的,是当时黑清给他的感觉──冰冷、毫无人气,明明有著人形,却没一丝活人的气息。
  
  为了店内的食客和店员考虑,乔振刚只有要求黑清把恐怖的眼睛遮起来,而且墨镜也够大,可以挡住一半的面孔,看不见脸也就没人会被他死人一般的表情吓一跳。至於额头上的小蛇,因为有留海遮著看不见,可以不必去管它。
  
  明白乔振刚用意的黑清有点不悦,“蛇族就这样令你们害怕?”
  
  “这里的人对蛇族比较陌生。”乔振刚含糊的答道。
  
  何止“害怕”这麽简单!“蛇族”在蓬莱根本就是“恐怖”的代名词。乔振刚的遭遇就是最好的例子。有时他怀疑“蛇族”在蓬莱这麽臭名昭著,和黑清每两个月来一次的猎豔有分不开的关系,要不怎麽光听说某某人被蛇族奸淫至死,而没有XX被蛇族活吞的?
  
  乔振刚的说辞勉强可以接受,况且黑清也清楚蛇族在这些愚蠢的始人类眼中是怎样的存在。沈吟一阵後,他冷冷地说:“不必这麽麻烦。”
  
  说话间开门下车,回头对乔振刚道:“我已经施下幻术,除了你,其他人看到我只会当我是普通人。”
  
  乔振刚听後楞了楞,随手把墨镜扔回了置物箱。
  
  法术?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好像感觉变成什麽故事里的情节了。乔振刚心想。
  
 

妖蛇(29)
  
  乔振刚和黑清一前一後走进店里,不大却整洁的店堂内一个食客也不见,唯一一个服务生正趴在帐台上打瞌睡。听到门响,他不耐烦的抬起来,用几乎是愤怒的眼神瞪著他们。
  
  乔振刚对这种情形早已见怪不怪,服务生比顾客还大牌似乎是这家店的传统。领著黑清径直走到帐台边──在这里吃饭,点餐是要顾客自己在帐台边点的。这让被服侍惯了的黑清感到很困惑。
  
  服务生勉强扫了他们一眼,连句冷淡的“要吃什麽”都不肯开腔。乔振刚代替了他的工作,“吃什麽?”他问黑清。
  
  “品种都在那边的牌子上。”又指点道。
  
  黑清早就已经注意到挂在帐台後面的墙壁上的小牌子。要是乔振刚不说,他还真猜不出这些十五厘米长,五厘米宽的红色塑料牌会是菜单。
  
  当下又留心去看,每块牌子上都用白色颜料写著不同的名称,什麽白菜肉馄饨、开洋茄子馄饨、皮蛋肉馄饨、菜干肉馄饨、豆沙馄饨……牌子大约有二十块上下,这麽说来馄饨也就有二十种之多。
  
  馄饨,黑清当然知道是什麽,也吃过,不过那都是用来当点心吃的,味道不外乎就那麽几种。现在要他从这些不仅没吃过,连名字也没听过的馄饨里挑出一款来,他真有点无从下手。
  
  馄饨还要搞出这麽多花样来,黑清无法理解,只能归咎於始人类太闲或太无聊。殊不知,品种丰富,花色繁多的馄饨正是这家“饱食居”的特色。
  
  “想吃什麽?”乔振刚又问道,颇有些催促之意。他倒不是有意为难黑清,只是犯了人常会犯的“想当然”的错误。
  
  总没有人连馄饨也没吃过吧?这男人的潜意识里是这样想的。但这个想法有个前提性的错误,那就是这个“人”不是普通的“人”,不管是生理构造还是身份,黑清都和“普通人”搭不上边。饮食习惯体现身份,黑清所知道的“馄饨”和乔振刚熟悉的明显不是一回事。
  
  结果就是黑清被这些五花八门的名称弄的眼花,正烦恼,又被乔振刚这麽一催,干脆心一横,“蟹黄肉馄饨!”
  
  点最贵的总不会错。这是他的想法。
  
  听到黑清的话,乔振刚吃惊的回头看著他,初时眼神是锐利的,後来突然就茫然起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话语……
  
  “刚哥,好不好嘛?”少年又在记忆中撒娇。柔柔地语调,弯成月牙儿似的的双眼,睫毛是那麽的长……他明明知道他是无法拒绝他的。
  
  他最爱吃这里的“蟹黄肉馄饨”,为了一逞口腹之欲,他会狡猾的耍些小手段,作一些小小地妥协,而乔振刚每次都不会让他失望;他怎麽会舍得令他失望。
  
  看他吃的那样幸福,乔振刚也觉得幸福,总是看著他狼吞虎咽地吃相,不知不觉就笑了。爱一个人的感觉,无非是这样;那个时候乔振刚是这麽认为的。就算到了物是人非的现在,这想法也没丝毫的动摇。虽然不想作什麽空洞的保证,但对他的爱,却一辈子都不会有改变。
  
  曾经那麽的、那麽的喜欢他;为了他的幸福而感动,为了他的笑而喜悦……
  
  “不要吃蟹黄肉馄饨!”乔振刚突然说道。
  
  “为什麽?”黑清冷冷地反问。乔振刚的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让他觉的不舒服。
  
  知道自己的话说的唐突,乔振刚轻吁一口气,缓和了神情,开始解释,“现在还不是吃螃蟹的季节,螃蟹肉质还太嫩,滋味也不好……”
  
  “蟹黄肉馄饨”顾名思义就是取新鲜螃蟹宰杀後取肉和蟹黄,加姜末剁碎,再和以绍兴黄酒、盐等调味料拌匀作陷制成的馄饨。其味鲜美,不是寻常陷料所制馄饨可比的。
  
  而挑选螃蟹又是有讲究的,最好的螃蟹产自“阳澄湖”。阳澄湖水质清澈,活饵充足,所产之蟹青背、白肚、金爪、黄毛,个大性猛,肉味鲜美,是蟹中的上上品。
  
  螃蟹除了除产地有讲究外,捕捞的季节,也就是上市的时段也很重要,一般来讲:“秋风紧,稻花香”的九月正是螃蟹上市的时令,此时的螃蟹肉满黄足,连足尖尖都塞满了肉,味道鲜美无比。
  
  吃螃蟹又有“九雌十雄”的说法,既九月要吃雌蟹,十月吃雄蟹,就是所谓的“九月团脐十月尖”。这里的九、十指的是农历的九、十月份,也就是阳历的十月中下旬至十一月中下旬这段时间。此时雌蟹黄满,雄蟹膏肥,最为美味可口。
  
  现在才八月中,螃蟹肉还没长紧实,若用手指去掐,会有空的感觉。此时吃蟹无疑是糟蹋了。
  
  用螃蟹制陷其实也是种浪费,蟹的吃法有很多种,最为适宜的却是水煮,加少量水、盐、姜和绍兴酒一起烹煮。这种做法最简单,却最能保持螃蟹的天然美味,蟹肉吃起来还有种美妙的甘甜滋味。吃时佐以用姜末、陈醋、酱油、糖调制而成的调料,若再有一杯绍兴的“女儿红”在手,就是天下一等的美事。
  
  曾经,为了那个人,乔振刚千方百计寻来阳澄湖大闸蟹和在地下埋了二十年的绍兴女儿红,亲手煮了给他吃。结果那人却取笑说这种吃法是老年人的爱好……真是任性的小孩,却牢牢地缚住了他的心──就像被缚住的螃蟹的爪,至死也不得再自由。
  
  1/18/2006 8:22:29 PM
 妖蛇(30)
  
  “……所以,不如吃其它的。”乔振刚一边放任思绪在记忆中漫游,一边淡淡地说道。
  
  “你有什麽建议?”黑清没有在意乔振刚的心不在蔫,看著钉在墙上的菜单问。他已经放弃和这些奇怪的名称搏斗了。
  
  “虾仁的味道不错。”乔振刚及时回神,把注意力转到身边的黑清身上,指了指“蟹黄馄饨”旁的牌子。
  
  “可以。”黑清没有丝毫迟疑就同意了乔振刚的提议。适当的接受他人正确的建议,对一个成功统治者而言是必要的;这是他从小就接受的教育中的其中一个内容。
  
  “一碗虾仁,一碗小馄饨。小馄饨里不要放葱花,蛋皮丝也不要。”乔振刚对等的不耐烦的服务生道。他没什麽食欲,点了小馄饨也不见得吃的下去,但不吃又怕身体撑不住。
  
  “十三块。”服务生连眼皮也没有耷拉一下,生硬的报出价格。
  
  先买单再用餐,也是这家“饱食居”的特色。
  
  黑清掏出一张卡递过去。因为极少有亲自买单的机会,他身上几乎不带现金,这张卡用到的机会也不多。
  
  服务生瞟了眼面前这张金光闪闪地信用卡,用看白痴的眼神瞪著黑清,轻蔑的说:“这里不刷卡,更不赊帐!”
  
  完全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不刷卡的饭店,黑清尴尬的楞在那,手里的卡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成。最重要的是今天他没有带现金出来。
  
  正打算把红莲叫过来救场,乔振刚低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来。”
  
  说著把钞票递给态度猖狂的服务生。
  
  “谢谢。钱我会还你。”黑清不太自然的说。从小就在他人任务性质的照顾下长大的他不习惯受助於人,特别是这种出於自愿的帮助;而现在的情形明显是这个男人帮助……不更像是“救”了他。
  
  被救?这真是种新鲜的体验。突然有这种感觉的黑清饶有兴趣的看著乔振刚线条刚毅的侧脸,揣测著他的心理;他不是很讨厌他吗,希望看到讨厌的人出丑是很平常的想法,为什麽还要帮助他?真是个奇怪的男人,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不用,反正……是你的钱。”乔振刚没有发现黑清别有用意的眼神,自嘲的笑了笑,目光看向靠窗的位置,“去那边坐吧。”
  
  黑清没有表示异议。从乔振刚的话里,他知道这男人还对被包养一事耿耿於怀。一边出手帮他,一边又心存芥蒂,男人的心肠曲折的很。不过,黑清并不介意,反正他也没有期望这男人会对他驯服到举案齐眉的地步;他需要的是他的身体,所以他付钱,这男人也已经同意了这个等价交换。就好比买定离手,如要反悔,这男人就该知道他所要付出的代价。
  
  识时务者才能活的长久,就目前这男人的表现虽差强人意却也说明他是能申时识务的人,黑清希望他能一直这样聪明下去,不要做出愚蠢的举动。
  
  被欺骗和背叛不是蛇族可以容忍的。
  
  坐下不到五分锺,乔振刚点小馄饨就送了上来──这家店,除了服务生的态度差了一点外,其它方面是很好的。
  
  热气腾腾地小馄饨因为少了碧绿的葱花和摊的金黄切得细细的蛋皮丝的点缀而显得清汤寡水,乔振刚只看了一眼,就已经到掉了胃口。
  
  “你可以先吃,不必等我。”黑清已被告知他点的馄饨要十五分锺後才上桌,他不想让乔振刚陪著他一起等。毕竟这里不是蛇族的领地,而乔振刚也不是蛇族族人没有义务遵守蛇族的规矩。
  
  在蛇族的用餐礼仪中,同桌的身份低者要等身份高者先动了筷才可以吃。否则就是不敬。
  
  乔振刚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总不能说他不吃是没胃口。如果万一黑清要是追问起没胃口的原因来──这个蛇族多半是不会问的,他根本不会在意他这个“玩具”的情况,但也不能排除他突然性的神经不正常,就像刚才在车上那样──他难道还能埋怨是他把自己折腾的太厉害,而导致身体不适食欲全无?
  
  讨饶,他乔振刚不会做;而且还是这麽娘娘腔的事!
  
  点了食物不吃是浪费,要遭雷劈。乔振刚用自己也不相信的理由说服自己舀起一只馄饨往嘴里送,刚嚼了两下,就被油腻的肉腥味恶心的一阵反胃,又不好当著黑清的面吐出来,只好直著喉咙囫囵吞了下去。
  
  妈的,从来没吃过这麽难吃的馄饨,乔振刚暗骂。伸手从桌头拿过一个巴掌高的白瓷调料壶,也不看就往碗里倒。坐在他对面的黑清立刻闻到了浓重的酸醋味。
  
  一股脑儿把醋壶里的酸醋倒掉大半,乔振刚拿起勺子把馄饨搅了搅,尝了口已经呈现出褐红色的汤汁,还嫌不够味,又拿醋壶来倒了点才罢手。
  
  喝上一口,酸的倒牙,却很合胃口;醋帮助开胃的功效果然不错。不过,泡在醋汤里的馄饨还是勾不起他任何兴趣,就光喝著酸汤。旁边黑清看得皱眉,真不知道这看著闻著就牙软的汤,乔振刚怎麽就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这该不会是什麽异食癖吧?
“这个人不是‘始人类’。”就在乔振刚难受的脸色发白,额冒冷汗时,黑清突然说道。冰冷的声音像一线清泉,注入乔振刚郁结的胸口,驱走烦闷,马上就眼目清亮了。
“不可能!”反射性的断然否定。
“你认识他?”黑清看了看里面和服务生聊天的人,虽然架著酷酷地墨镜,但他的笑容却十分和煦而且清澈。
“不、不认识。”这是真话也是谎言。没有见过面,但不表示不知道这个人。
黑清肯定,“他身上有‘海的气息’。他的‘龙族’。海龙一族。”如果他没猜错,这个身怀六甲的龙族一定就是那个大名鼎鼎地“西海的公主”。
“乔振刚,你不要和他起冲突。”这句是告诫。
龙族?乔振刚难掩惊讶。龙族作为“蓬莱最高管理者”谁不知道。
出生於普通始人类家庭并在监狱蹉跎了大好时光的乔振刚自然没有接触这个高高在上的古老种族的机会,对於他们的了解也仅限於他们掌握著全体始人类命运这一最基本也最浅薄的认知。说穿了,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对这个统治者心怀崇敬和好奇。
他们的存在对他的生活没有任何帮助,也不会令他已经很糟糕的处境变得更坏;关系不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人事物,乔振刚一向不关心。这可以说是自私也可说是冷漠,却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方法。
但他知道“那个人”是个地地道道地始人类。
很明显,这是场误会。
认错人并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却也不是什麽坏事,起码对现在的乔振刚来说就是这样。甚至还有意想不到的特殊效果。
本人也没有发觉,浮躁的情绪像遮住明月的浮云,被夜风一点点驱散,化作丝丝甘霖滋润了因焦虑和不著边际的虚无妄想而苦闷的心境,连带著受心灵禁锢的肉体也获得救赎。
身体像从包裹了整个隆冬的厚重棉衣中解脱出来般轻松,内心深处却又有种微微地失望,像有只蚂蚁在爬咬。无法忽略却也没有严肃的申视它,进而找出解决之道的必要;更像是一时的迷惑。
来不及理出头绪,怒气就不给面子地劈头盖脸涌了上来。
“你什麽意思?”怒声问。这个爬虫哪只眼睛看出他要和这个怀孕的家夥动手了?他乔振刚虽然混帐,可还没不知廉耻到欺负一个孕妇!
黑清正开了车门坐到车里,听到乔振刚的质问,回头看了他一眼。暗红色的已经在灯的映照下呈现出红宝石般瑰丽的色泽。
“你对这个龙族有很强烈的敌意。给我的感觉就是只要有机会,你一定会杀了他。”黑清用冷淡的声音说出让人毛骨悚然地话。他只是讲出他所知道的。
乔振刚针对这个龙族的杀气是那麽浓重,他企能觉察不到?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麽恩怨,也没兴趣知道。但他是‘龙族’而且身份不低,你斗不过他。”黑清就事论事,也是劝告,全然不顾乔振刚的脸色有多难看。
不过还有一点他没说明,现在乔振刚已经是他的人,如果他执意要找这个“龙族”的麻烦,他也不能坐视他吃亏而不管;说得明白一点就是“打狗也得看主人面”,而“护短”一向是蛇族的传统。黑清并不认为这个传统有什麽不妥,相反他绝对表示拥护。当然前提是,乔振刚得有足够的理由,并能说服他。不然,为了一个始人类和龙族结怨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特别是目前龙族还有利用的价值。
他要乔振刚的目的不是要给自己找麻烦,黑清心想。他不知道要是乔振刚晓得他有这种想法,一定二话不说就找这个龙族PK,只求早一秒从他身边逃开。
乔振刚忍住一拳砸上车门的冲动,难道要他承认认错了人不成?这在黑清听来无疑是辩解。不过,就算他不开口,黑清也会把他的沈默当默认。这个蛇族有极度自大,也极其敏锐的洞察力。
他说他对“那个人”起了杀心。乔振刚哑然失笑,。对一个只知道名字连面也没有见过的对象,他又怎麽会动杀机?乔振刚自认还没洒脱到这种地步。聪明的蛇族错了,这一次他并没看清全部。
那是比死还绝望的嫉妒!

妖蛇(33)
  
  阿初……乔振刚在心里咀嚼著这个象征著永不可再得的美丽身影的名字,像在品尝一杯由蜜酿成的黄连汁。连心脏也要麻痹的涩苦填满了身的每一个角落。却像有瘾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回味,直到无法负载还不肯放手。
  
  水心初,乔振刚生命中唯一一段美丽恋情的对象,也是一段苦恋的受害者。
  
  在七年漫长的监禁生涯中,对水心初的思念於乔振刚而言是唯一美好的事,就像黑暗中的阳光,支持著他渡过那段难熬的岁月,而不至於放弃。
  
  但就在出狱之前,乔振刚意外的知,多年来感情不定,像穿花蝴蝶般游戏在不同床第间的水心初身边出现了一个人,特殊的人──南之朱红。
  
  当年,乔振刚入狱,白云退出,蓬莱城街头少年群龙无首,分裂成大小不等几百个帮派,情形就像古时候的群雄割据。这混乱的局面直到四年前才被打破,蓬莱城被重新整合,并由三个奇迹上位的少年三分天下。他们就是东之苍昭、南之朱红、北之水心初;其中以苍昭行事最为老练、沈稳,水心初作风最狠辣,朱红待人处事最低调也最深沈。
  
  乔振刚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朱红的出现不简单,他感到担心。这是从未有过的,以前不管水心初有多麽放纵,他都只是心痛,心痛著他自我摧残式的发泄,痛恨著造成他痛苦的自己;但是,朱红令他有种紧迫的危机感,好像水心初会被他夺走。
  
  而很不幸,他的预感一向是准确或说灵验的。不久之後,水心初果然放弃了乐此不疲地情爱游戏,收敛起放荡的羽翼,停息在那人胸膛。其中的原因令乔振刚心若刀绞。“朱红”这个名字也成了扎在他心尖上的那根刺。
  
  
  引擎的轰鸣将乔振刚从江南三月小雨般纷乱的思绪中唤回,发觉黑清正打算调转车头从来路返回。
  
  “不必掉头,往前也可以走。”乔振刚强撑起精神,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沮丧,说道。这里的路四通八达,换个方向一样走,只是路途长短的问题。
  
  “过不去,前面在修路。”黑清像早料到他会这样说,手头动作不停,边答边打方向盘,很稳当的完成了掉头的工作。
  
  “你怎麽知道?”乔振刚口气颇为不耐,回忆让他心情不好。
  
  “没看那个‘龙族’脚上都是泥沙吗?他就是从那边来的。”黑清道,他一向观察仔细。
  
  这是个很简单的推理,况且,离“饱食居”两千米开外,路中间横著的那个“车辆禁行”的牌子上写的很清楚,就是凭始人类的视力看不到罢了。
  
  乔振刚不说话,脸色有点发白,受冷风一吹,他的胃又开始抽疯了。刚才吃下去的馄饨汤在脆弱的胃囊里翻江蹈海作海啸状,如果他不闭嘴搞不好就要“磅礴而出”了。
  
  车子缓缓起动,把挂著两盏红灯笼的“饱食居”慢慢抛在後头。乔振刚靠在坐椅里,凝重的目光落在反光镜上。熟悉的街景在镜中快速的後退,就像一去不复返的“曾经”,想回头去寻,却只见黑暗一片;而不懂珍惜的人,没有资格去埋怨。
  
  “你说他是从西面来的?”乔振刚若有所思,声音干涩。
  
  “谁?龙族吗?”黑清皱眉。他好像把不该透露的信息泄给了乔振刚。如果他由此找到那个龙族保证又是麻烦事一桩。
  
  “乔振刚,缠著他对你没好处!”黑清的声音很冷,有警告的意味。他有些心烦,因为感觉力不从心。
  
  乔振刚刚毅的嘴角浮起一抹冷冷地浅笑,双眼落到车外的黑暗之处,“从‘饱食居’往西走就是‘白果街’。我以前住在那里。”
  
  黑清顿了顿,说道:“难怪你对这里很熟悉。”语调有点怪异。这是他第一次听乔振刚讲他的事。
  
  “岂止是熟。”捉摸不定的浅笑转变为不羁的嘲讽笑容,带著英雄落寂的凄然,“以前,这里唯我马首是瞻!”可笑现在却被一个服务生冷眼相待。
  
  “看得出来,你以前很风光。”这是实话,带著真心。虽然落到他手里後乔振刚一直很狼狈,但内心里黑清却认为他不简单,从没小瞧过他。
  
  乔振刚没有答腔,苍白的悲怆映在漆黑如墨的双眸中,笑得沧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对黑清说这些,好像是一时不慎,更像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开了头,後面的话就像关不住的水闸处的水,没有了束缚一泻千里。这种冲动无论建筑於何种动机都是不成立的,只能归咎於压抑太久的缘故,是不理智的、盲目的发泄。
  
 
妖蛇(34)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这条街送你。”黑清淡淡地说道。这种心态和买珠宝裘皮送给女人是一样的,含着献媚的成分。
  
  乔振刚瞠目结舌地瞪着黑清,下一刻就要哈哈大笑了,却只是撇了撇嘴,尖刻的讽刺道:“送?怎么送,买下来送吗?”
  
  这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之一。
  
  黑清不动声色,从男人不加掩饰的夸张表情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不过没关系,他并不奢望他能了解,也不希望。
  
  “是的。”
  
  还真敢说!乔振刚头痛的按住眉心,这个蛇族该死的自大,每次都***让他惊喜!
  
  “那你还不如把‘市长’的位子买下来送我好了!”乔振刚赌气的说。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出这种东西。一想到这些,他的胃就更难受了。
  
  “你真想要也未尝不可。不过,相信我,乔振刚你没有当‘市长’的资质。你耍耍江湖义气还行,绝对玩不了政治。”黑清说,并不是讽刺。他不介意送一、两条街给乔振刚玩玩占山为王的游戏解闷,毕竟当他黑清的玩物这些权利是他应得的;但是凭着一腔热血是玩不来尔虞我诈地政治的。
  
  “未尝不可?你以为你是谁啊?”乔振刚由怒转笑。他总算是明白了,和这个蛇族生气是自讨苦吃。有钱人果然都不正常,有钱的蛇族更是变态加混蛋!
  
  可是,在这世上有些事光凭钱是办不成的。乔振刚明白,黑清当然也明白。他会这样自信是有道理的,除了钱之外,他还拥有一项重要的“东西”,这是生命带给他的礼物,也是“黑清”这个名所代表的枷锁,更是诞生之初就被赋予,得赔上终生的权利和义务。
  
  那就是“权力”,至高无上地权力。
  
  “我早就说过,我是‘黑家’的人。我父亲是蛇族的皇。”既然乔振刚说了自己的事,他也就该礼尚往来;虽然他从来未曾隐瞒这一身份。
  
  作为蛇族唯一的继承人虽然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但把“蓬莱城市长”一职当“甜点”送给自己的情妇却不是开玩笑说说的事。
  
  乔振刚花了几秒钟来消化黑清的话。他不是太肯定他听到的,“你是蛇族的皇子?”这个比玩偶还漂亮,比蛇蝎还恶劣的家伙原来是个大人物。之前是听他说过“黑家”什么的,但连身边的龙族都不肯关心的他哪知道“蛇族的黑家”是什么玩意啊!
  
  “这没什么可惊讶的吧?”黑清不悦。出身又不是他能选的。
  
  带着某种说不上来的心情,乔振刚快速上下打量了就算开车也显得很优雅、贵气的黑清几眼;他虽不知道“黑家”究竟是什么,但“皇子”和皇子这一身份所代表的意思他可是明白的很。
  
  妈的,这个变态色情狂竟是一族“的皇子”!由此可见“蛇族”是个何等低劣的种族!乔振刚暗暗啐了口。对蛇族的好感由零降至负零。
  
  “我是不是该跪下去,尊称你为‘殿下’?”刚熄灭的愤怒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这是因为焦躁。在知道黑清的身份后,乔振刚意识到除非黑清放手,否则他根本就没有凭自身力量脱离他掌控的可能。





一辈子当个玩物,任这个异族鱼肉,没有自尊也没有自由,这是个多么可怕而绝望的未来,足以令乔振刚心神俱丧。
  
  “你做得到吗?”黑清随口反问。他并不认为男人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就会对他有所尊重。
  
  乔振刚面色铁青,“我答应被你‘包’,可没答应像狗一样伺候你!”
  
  黑清轻轻一笑,“我本来就没抱这种希望。”
  
  作为他的玩宠,跪迎跪送是最平常的礼节,但是,要乔振刚也做到这种地步的难度很高,大概和令黄河水倒流的难易度差不多。黑清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向这个不可能的任务挑战。
  
  本来,以乔振刚始人类的卑贱身份是连当黑家人玩宠的资格也没有的,黑清既然决定要乔振刚留在身边,也就表明并没有要遵守蛇族规矩自然也就没有用此来约束他的念头。由此可见他对乔振刚实在是很宽容的,只是倔强的男人不知道而已。当然,就算他意识到,也绝对不会心存感激的。
  
  “算你聪明!”乔振刚恶狠狠地说,满肚子不爽。妈的,这爬虫是什么幽怨语气,好像没答应给他行跪礼是欺负了他,还笑得这么凄凉,真是见鬼了!
  
  没心思再去触犯这个不自在的男人,黑清打起“行车途中司机要注意力集中,不得接电话、不得与乘客谈话”的幌子,全神贯注开起车来。其实,凭他超凡的感知力,就算闭着眼睛,又能毫发无伤的把车子连同车里的乔振刚送到目的地。
  
  少了吵架的另一个重要条件,架吵不起来,乔振刚也乐得清静。放松身体往后靠,背部深深陷入柔软的坐椅里,像窝入团轻飘飘地棉花糖。几百万的跑车椅子坐着就是舒服,乔振刚闭着眼睛想。他的精神不是很好,身体松懈下来后关节酸痛,肌肉无力这些作爱的后遗症统统跑了出来。他昏昏欲睡,模模糊糊地又想起从前。
  
  曾经,也有个人笑得这样凄然。
  
 
妖蛇(35)
抬起头,他就站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过长的留海忧郁的遮住面孔,笑得凄然。
苍白的嘴唇蠕动,“刚哥,对不起……”
黑色的物体在眼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太阳穴上的重击。
乔振刚听到自己重重摔倒在地板上的声音和他决然离去的脚步声,这一切最後都被黑暗吞没。
“阿初……”乔振刚呻吟一声,翻了个身,抬起搁在枕头上的手按压发紧的太阳穴。
他刚刚做了个梦,一个不好的梦。梦中水心初用他送的手枪狠狠砸了他的头,以至梦醒後的现在,他仍能感到当时枪击在太阳穴上的疼痛。
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头皮上摸索到一处蜿蜒的隆起,那是一处伤疤。经年的,已经感觉不到痛;痛楚沈在心里。
梦境是现实的无奈回放。
拥被坐起,昨夜,不应该说一小时前黑清留在他体内的东西争先恐後地涌出来,混杂著缕缕红丝,晕湿了结实双腿间的床单,像失禁。雄性的腥膻味紧紧依附在空气中,像紧抓船壁的滕壶,空气变得不良於呼吸。
乔振刚麻木的看著这一切。开车回到这里时已是凌晨四点,黑清说了句睡吧,就压到了他身上。不是第一次领教这个外表秀美的蛇族那让人恶心的性欲,乔振刚却莫名其妙地丧了反抗的心,认命般的任他在自己身上一逞兽欲。最後,这场单方面的**是在他半昏半睡间结束的。
一个小时的休养生息不足够缓解暴力般的**对身体的伤害,双腿间的不适令乔振刚几乎寸步难行,但他仍挣扎著去浴室清洗自己。
头发、皮肤、指甲缝里、还有身体内部都要洗干净,不能留下黑清的任何一点东西,气味也要用更浓烈的沐浴乳味盖过。把手指探入身体内部清洗时,乔振刚剧烈的吐了出来。
虽然心已经接受这逃脱不了的命运,但身体还在抵死抵抗。
从客厅传来小孩子尖声大笑的声音,乔振刚晃了晃脑袋,以验证是否是自己的幻听。最後他回过神来是电视的声音。
客厅的电视开著,正在播放一部年代久远,但经久不衰地动画片。乔振刚呆呆地看著,心头一阵茫然,仿佛时空转换,回到七年之前。那时水心初最爱看这部动画,总像小猫一样慵懒的蜷缩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而乔振刚也像这样站在沙发後头……但是,现在从沙发後探出的是红莲的脸。
“你醒了?喝可乐吗?”看到乔振刚,红莲快乐的咧开了嘴,冲他晃晃手中的杯子。像调皮的孩子用骨头逗弄狗狗。
象是被红莲脸上的天真表情所软化,乔振刚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
“不,不用了。”
“过来坐。”红莲招招手。
乔振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要听从,当他明白过来时,他已经绕过沙发,并且坐到了红莲身边。
红莲马上就挨了上来,贴著他,“你醒的还真晚,昨晚清没让你睡好?”
突然贴近的人体令乔振刚一阵紧张,身体立刻就僵硬了耳听红莲吃吃的笑声,他本能的欲起身而去,却被红莲抱住了腰。
“别那麽绝情,陪陪我嘛。”红莲撒娇的把头搁在乔振刚宽厚的肩头。“我有事和你说。”
电视里的动画形象正狼狈的上窜下跳,气得哇哇大叫,让人忍俊,乔振刚被快速切换的镜头分散了注意力,下意识的答著话,“什麽事?”
如同情侣间常会做的那样,红莲亲昵的靠在乔振刚肩头,伸手把玩著他的头发,长及耳畔的发丝轻轻卷住白皙的指头,又旋转著松开,又卷住,又松脱……似玩出了兴致。
边玩边贴在乔振刚耳边轻轻吐气,似窃窃耳语,“清跟我说了你和他定下协议的事。”说著停了一下,把断在指甲里的发丝挑出来,吹掉,继续道:“他要我不能亏待你。我想了想,钱清自然会给你,我还不如送你东西……”
“刚刚你有什麽想要的东西?”红莲仰著脸,期待的望著乔振刚。
“什麽?”乔振刚回神。最近他的注意力经常不能集中,红莲在讲些什麽他没在意。
“真过份!人家和你讲话,你却在走神!”红莲叫著,狠狠地在乔振刚腰上掐了一把。
乔振刚狼狈的惊叫出声,他不怕痛却怕痒,而痒比痛更难忍。
3/6/2006 10:21:14 AM
 妖蛇(36)
  “原来你怕痒?”红莲吃吃地笑,“怕痒的男人怕老婆哟。不过,你也不能算男人就是了……”
  最后几个字刺激了乔振刚,猛地拉开那对在腰部蠢蠢欲动地手,寒着脸,“你究竟要说什么?”
  “真粗暴!”红莲委屈的嘟起嘴,吹着被乔振刚抓出红杠杠地手背,“我在问你想要什么啊,珠宝、衣服还是车子,或者想杀个人什么的,只要你把愿望说出来,可爱的‘红莲许愿天使’就会实现你的愿望噢。”可爱的眨眨眼睛。
  珠宝?衣服?车子?还真把他当女人了!乔振刚冷笑,这两只蛇的智商差不多嘛。
  “我愿望你实现不了。”
  “没有我红莲做不到的事!”红莲自信满满地说。乔振刚的态度令他心灵受创。
  可话刚一出口,就有种落入圈套的不好感觉,马上眼珠子一转,露出甜得粘的住蚂蚁的笑容贴近板着脸的男人,“不过,刚刚可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说想要清的性命哟,红莲的也不可以!”说罢乐呵呵地看着男人作何反应。
  乔振刚哼了声,该死的蛇怪挺狡猾。不过他还没蠢到想要他们的命,有一次失败的经验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他要的只有一样,自由;红莲当然给不了。
  “刚刚你快说你想要什么?”红莲贴紧乔振刚,身子使劲的扭啊扭。
  “没有!”乔振刚坚决的说,手忙脚乱地想扯开狗皮膏药似的的红莲,可是他动作越大,取得的反效果也就越明显。
  “说嘛,说嘛,还是说你要飞机、游艇?哎呀,你想要一两个氢弹当烟火放也可以的啦,只要你开口!”整个人都巴在了乔振刚身上,红莲舒服的享受着乔振刚双手的按摩……如果拉扯、推搡可当作按摩的话。
  乔振刚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这人的粘人工夫怎么这么强,而且还超绝无聊。
  “快说,快说!”红莲不懂察言观色,乔振刚的脸色已经臭到极点,他还在用撒娇的口吻催促。
  “我什么都不要!”乔振刚忍无可忍的大吼道,他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当下下狠劲挣扎,还真被他挣开了。重获自由的第一个举动就是起身欲走,却冷不防被红莲抓住了手腕。
  “你,不要动歪脑筋啊。”红莲垂着头,双眼隐在浓密的睫毛后头,低低地说,声音已经没有调笑时的甜腻。
  乔振刚甩了两下,没能让他松开,急了,“你他妈放手!”话音刚落就被突然而至的力道扯跌在沙发上,后脑勺重重撞到沙发扶手,痛得他一口气回不过来,眼前一阵发黑。
  待他回过神来,红莲已经翻身压在他身上,一对上那双没有眼白与瞳仁之分,呈现出可怕暗红色的诡异双眼,纵是见惯风浪的他也禁不住狠狠倒抽一口凉气。
  除了冷酷,乔振刚再不能从这双撤去了笑容伪装的鬼魅双眸中看到其它!
  绝对、纯粹的冷酷才是这个名为红莲的蛇族男人的真面目!甜美的笑颜只是掩藏毒刺的罪恶之花。
  这是个可怕的男人,比黑清更危险,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突然就敛去笑容对你痛下杀手,而这种危机是随时随地存在的,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就落到你头顶。乔振刚阅人无数的江湖经验让他明白此时的处境,却没提供应对的方法,红莲的危险程度已经超出他的经验之外很多很多。
  一手按住乔振刚的胸膛,红莲压低身子,面对面逼近他,仔细观察着。清说过乔振刚的黑眼睛很美丽,像闪着虹彩的黑耀岩。但他完全感觉不到,就算在这么近的距离凝神观看,也理解不了说男人布满血丝的惨白眼球“美丽”的清的心情。
  黑耀岩?红莲优美的唇勾起一抹完美的微笑,带着阴寒的气息。什么时候玛雅祭司用来剖开活祭胸膛,挖出心脏的工具也成了表达某种微妙心情的代名词?
  “清有洁癖,从来不碰‘二手货’……”红莲淡淡地扫了一眼乔振刚,后者已然变了脸色。“救你已经是破例,但他又回头来找你,这可真让我意外。现在又出了更麻烦的事,乔振刚你说该怎么办?这可真是头痛啊。”
  乔振刚强自镇定,但呼吸已趋于急促,“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红莲又笑了一下,让男人脊背发寒。“没关系。”无视男人的拒绝以指腹搓弄着他的脸庞,因为没有保养的习惯,男人面上的皮肤有些粗糙,摸着并不舒服,更不会有美妙的遐想,“我和清从出生开始就在一起,很久了。我大概关心他,你不会懂……我只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魅力令他做到这一步。”
  “莫名其妙!”乔振刚低吼。红莲低沉的声音令他心慌。
  “莫名其妙对吗?”以食指来回摩挲着乔振刚的下巴,男人的下巴奇怪的非常光滑,没有丝毫扎手的感觉;指甲划开他脖子的表皮,在阳光色的皮肤上留下浅浅地、细如蚕丝的划痕。凝固一般的黑红色眸子冷冷看着痛得皱眉的男人,高高翘起得唇角没有一丝温度,“第一次见你时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应该在那时就杀了你的。”






妖蛇(37)
  乔振刚看著红莲冰封血湖般的双眸,寒意一点一点在心头聚集,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在说笑!“你,有病!”
  男日嘴唇苍白却又咬牙切齿的模样落入暗红色的眼中,红莲闲闲地笑著,“所以我叫你不要动歪脑筋啊。但你现在是个麻烦。”
  乔振刚咬紧了牙,“什麽意思?”
  红莲呵呵地笑,伸出冰冷的舌头舔了舔乔振刚光滑的下巴,“是呀,是谁有麻烦呢?”
  甩头躲开红莲的舔咬,乔振刚不甘示弱地回瞪他,目光凶恶,“你在威胁我?”
  红莲抬了抬了抬眉饶有兴致的看著男人,“你是这样认为的?”
  乔振刚面无表情,胸膛起伏的厉害,“我不是被吓大的!”
  红莲摇摇头,动手脱乔振刚的裤子,“我慢慢告诉你点事。”
  “干什麽?”乔振刚被他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用双手拉住裤子。
  “不愿意?”红莲侧了侧了头。
  “废话!”乔振刚狠狠地瞪著他,面色苍白。
  “你是在为清守节?”红莲说著笑了起来,“清不会在乎。”
  “你放屁!”乔振刚气急败坏,眼见裤子将要不保,情急之下曲膝向红莲双腿间狠狠撞去。红莲用手一挡,顺势压住他的大腿,用力撑开。
  乔振刚闷哼一声,摸到一边茶几上的瓷烟灰缸,也没多想就冲红莲头部砸去。咚的一声响,乔振刚的手震的发麻,红莲却像没事人一样,手准确的探进他胯间,“呵,好像清的余韵还留著的样子。”
  乔振刚刚洗过澡,胯间还是湿的。
  曲起一指抠人内里。乔振刚白了脸,身上窜过一层鸡皮疙瘩,手中的烟灰缸砸的更狠,冲著红莲的头、颈、背一通乱砸。最後烟灰缸碎了,碎片扎破他手心,而红莲的三个指头已全部攻入他禁地,恶劣的做著抽插运动!
  “乔振刚,你是不是有个哥哥?”红莲头也不抬的问。
  乔振刚一怔,手中锋利的碎瓷片脱手,呛啷一声落地跌个粉碎。
  他的目光冷下来,似要射穿眼前人一般,“你调查我?”
  红莲抬眉,淡淡地看著乔振刚,“据说你哥长得挺漂亮,而且我还知道他是你的……”
  “住口!”乔振刚重重一巴掌扇上红莲的脸,喘著粗气,“住口!”
  红莲被打的别过脸去,“你还挺有劲。”看了看乔振刚赤红的双眼,笑了笑,毫不在乎的拉开裤链,抓紧男人的腰,二话不说用力顶进去。
  “啊……”乔振刚惨叫,红莲的蛮横在没有准备的身体上留下无法弥补的伤害,血从被侵害的部位淌出来。
  红莲看著乔振刚,暗红色的眸子无情也无欲,说:“如果你不想你哥哥也尝到这种滋味就最好乖乖的。”
  “你……”畜生!乔振刚还没来的及骂出口就在红莲的抽动中痛的闭起了眼。
  身体抽搐著被迫迎接恶毒的肉刃,扩张的痛苦无法忍耐,破坏从内部开始,一点点扩散到四肢百骸,痛苦漫长的没有尽头。乔振刚发出模糊的呻吟,像头濒死的兽,到後来就开始大声尖叫。
  做这种运动是很费力气的,但很爽,特别是看到强壮的男人在自己身下为了自己而挣扎、扭曲、呼喊,哭泣,这种心理上的满足更是无上。红莲知道乔振刚很痛苦,无论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精神上的痛楚,对这个男人而言都是折磨,是酷刑。他很满意,人生的快乐就应该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这是个人爱好,也是所谓的“快乐”的本质。
  一记猛力的撞击撞的男人嘶吼出声,红莲低哑的喘息,眯著眼,嘴角挂著恶意见的笑,“被我这样你很委屈吧,乔振刚?原本清的‘女人’别人是不能碰的。可惜你没有这个资格,不光是我,我族的任何一个男人只要有那个意思都可以干你!想想看清‘用过’的女人,这真是让人兴奋。乔振刚你一定会很受欢迎!”
  “你,啊……”在红莲的刻意下,乔振刚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甘的在蛇族的手臂上留下五道深深地抓痕。



妖蛇(38)
  毫不费力的拉高乔振刚结实的双腿,向前压到他胸口,按紧,红莲令男人摆出门户大开的姿势,好方便他冲刺。这个让神智尚存的男人羞愧欲死,却无法挣扎的姿势也让红莲原本就怪异吓人的性器进的更深,几乎是探到了乔振刚的极限。
  痛苦的泪水无意识的滚出乔振刚通红的眼眶,湿了充满男子气概的脸庞。身体要坏掉了!在这种可怕意识的支配下,眼泪和嘶喊成了男人唯一的表达途径。
  “乔振刚啊……”红莲俯视着可怜的男人,身体因为深入到男人炽热内部的部分所带来的快感而一阵阵战栗,却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来,“你说如果我把你的存在抖出来,会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
  “你……”红莲的契子暂时的停滞让乔振刚得以喘息,“你究、究竟想怎样?”
  红莲嫣然一笑,“你的配合。”
  “黑清会杀了你!”乔振刚并不怀疑红莲所说的可信度,却也相信着黑清,这是种很难言明的感受,很矛盾。
  “或许吧。”红莲缓缓抽动连两人的东西,又令男人难受的绞紧了眉,“乔振刚你不要太相信清,他保护不了你!”
  “什么……恩,意、意思……啊,够、够了,啊……”仅存的清明被像马达一样冲动起来的东西给驱散,乔振刚想要保持理性的努力全数化作了不成声的呻吟。
  “你真的很能进入状况呢,虽然心里极度的抗拒,但身体却能兴奋。拥有这么麻烦的体质还真是苦恼啊。”红莲轻轻舔了舔乔振刚干涩的嘴唇,看着哑了嗓子,露出痛苦耻辱表情的男人呵呵笑了,很快活的样子。
  仔细听的话,就会发觉在乔振刚痛苦的呻吟里包裹着另外的东西,像太妃糖的夹心。那是种由极度兴奋的情绪所形成的有节奏的狂乱的音率。
  “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被虐癖,越被羞辱,越痛苦,也就越兴奋,越能得到快感。”红莲高高扬起下巴,线条柔美。男人湿润的内里带给他无法忍耐的快感,而头脑中无边的妄想又将这快感推上云端,身体腾空在飞翔,飞翔,飞翔,有风声从耳边呼呼掠过。最高处,最高处,腿脚虚浮,筋疲力尽,只有原始的频率在不停鼓燥。
  生命来自于一场酝酿已久的火山爆发,赤热岩浆涌出的时候,一幕追逐的竞赛业已上演,优胜劣汰,生与死,自然界恒久的定律浓缩在小小地湿暖之处;一片漆黑中,前面就是天堂。
  爆发前夕,红莲突然抽出湿漉漉的性器,往下抵住男人紧窄的甬道,在男人尚未觉察空虚之际一贯到底!
  后穴猛的被捅进超过其容纳度的东西,撕裂的疼痛像洪水猛兽,乔振刚怒睁双目惨叫,声音还没从声带发出,插在他体内的蛇族的性器已经开始收缩,弹跃;每一次的律动就有一股包含着生命种子的粘稠液体洒向肠壁。喷射的力道是惊人的,像火箭摆脱地心引力的奋力一搏,乔振刚能感觉到肠壁被撞击、击穿、被撕裂的痛苦,他因而大叫;而生命的数量是庞大的,一波又一波的吐泄,没有止息,男人的腹部被撑的变形、隆起,像奇妙的孕育过程。
  “好险,差一点就射在里面了。”红莲脱力,倒在乔振刚身上,眯着眼享受射精后的甜美余韵。射精是**的高潮,却也是危险的开始,射精后的男人连头发丝都懒得动一下,而雄螳螂正是在此刻被雌螳螂吃掉。只是乔振刚再怎么有心也是只有高潮的“雌螳螂”,生命是个连锁反应,在红莲的第一波精液射向他肠壁时,他也在瞬间爆发,高高挺起的柱体顶端乳白色的液体喷溅,似从地底深处喷涌而出的石油,带着喜悦的悲叹。
  “如果让你就这样怀上就糟糕了。”红莲从未怀疑过始人类的生殖能力,因而认真的建议道:“什么时候去把卵巢和子宫挖了吧。”
  清是无所谓,但他再这样和乔振刚搞下去是迟早要搞出人命来的。作为一个蛇族男人,红莲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还没成形就莫名其妙死在某个始人类的手术台上。
  “红莲……”乔振刚身心疲惫,但大脑是一片清明,“你在担心什么?”
  红莲一楞,随即呵呵而笑,“请说我忧国忧民,谢谢!”
  “我的存在妨碍到你了?”这么多年乔振刚可不是白混的,人心什么的他早就看透了。
  红莲也不遮掩,“是。不过,不光是我。”答案棱模两可,红莲认为乔振刚懂,“你是个聪明人,我们来做个交易。”
  乔振刚抬起情欲未褪的眼,尖刻的说,“我有资格和你做交易?我手头根本就没有砝码!”
  红莲淡淡一笑,“你的缺点在于太小看自己,而防患于未然是必要的。”又说,“乔振刚那就当我是在恐吓你好了,为了你和你家人这想,你一定要乖乖地,别找什么麻烦才好!”
  “你怕我会对黑清有影响?”乔振刚试探道。
  红莲没有回应,看着乔振刚的眼神有点恐怖。
  乔振刚烦躁起来,禁不住叫道:“***一直以来是你们在找我麻烦!既然担心为什么不放我走?我离的远远地,大家不就都没麻烦!”

妖蛇(39)
  “这不可能。”红莲摇头,这并不是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的耐受度太好了,才让清迷上了你……你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找上你。如果我是你,我宁愿第一次遇上清时就死了,免得现在遭罪。”红莲一边说著事不关己的话,一边从乔振刚身体里抽出来。如果再不抽身,他又要来上一发了。
  “去你妈的耐受度!”乔振刚啐到。红莲的离开令囤积在他肚子里的精液少了塞子,一下子涌出体外,沙发马上就湿了,空气里更有股难闻的腥味。乔振刚悲哀的发觉他已经很熟悉这种味道了,这让他难以忍受。
  “别不承认啊。”红莲拉好裤链,拿著剩下的可乐喝,“你身体的接受度是我见过的始人类中最高的。和你做的感觉就好像是不管对你怎麽做、做什麽都可以,完全没问题。”红莲露出下流的表情,看的乔振刚只想揍他。
  被那感叹似的的语气钩起心头的火,虽然知道这样做很没骨气,但还是忍不住把所以责任推到两个蛇族头上,“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把我搞成这样?”
  “我这是在赞扬你啊!”红莲已经知道这是男人的逃避手段,便笑笑说道。说著把手贴在男人赤裸的大腿上慢慢滑动。
  “好冰!把手拿开!”乔振刚被刺激到,一把挥开红莲的手。藏在掌下的冰块落地,骨碌碌滚出好远。
  红莲举起手,掌心向著乔振刚,“我们蛇族和人类或始人类不同,我们是冷血物种,对於你们来说,我们的身体是冷的。我的手和冰块同时贴在你身体上,你能觉到冰块,却对我的触摸没反应。你说这代表什麽?”男人不是拒绝接受现实吗?那他就让他看看现实究竟是什麽。
  乔振刚并不是理解有问题,也不迟钝,红莲的话未完,他已知其中的意思。
  “不是我们改变了你,而是你的身体‘记住’,并且‘接受’了我们啊。”红莲豔丽的微笑。回应他的是乔振刚夹带著愤怒之火的拳头。
  “爱生气老的快哟~~”红莲笑嘻嘻地接住明显被打击到,面色非常难看,恼羞成怒地乔振刚的拳头,死皮烂脸地拉到嘴边亲了一下,“说真的,你们始人类的身体还真好用啊,不管‘前面’还是‘後面’都畅通无阻的……”
  乔振刚忍住和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虫子同归於尽地冲动,刻薄的道:“你要你愿意,你们蛇族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让你‘畅通无阻’到尽兴为止!”
  红莲一呆,露出罕见的吃憋神情,慌里慌张地说:“那可不行!对我族女子做这种事是很可怕的!会被打到天上变星星的!”
  恐怖的事情还是不要多想,阿弥陀佛!
  原来这只妖怪也会有害怕的事啊!乔振刚痛快的出了口恶气,抬脚把他从沙发上揣了下去。
  
  一上午就洗两次澡并不是乔振刚情愿的,白云的来电又让他不得不提早从浴室出来。
  “恩,好……就这样,待会见。”乔振刚说著挂了电话,顺手扯过毛巾擦拭尚滴著水的头发。白云约他四十五分锺後见面,他有足够的时间整理仪容,遮掩掉一切蛇族留在他身上的痕迹。白云心思敏锐,乔振刚不能让他有任何看出端倪的机会。
  视线不经意划过手腕,擦拭的动作缓了下里,空出一只手翻出压在枕头下的护腕戴上。
  出门的时候红莲叫住了他,“你要出去?”
  乔振刚懒的回答,点了下头。
  红莲的眼神马上就幽怨了,委屈的央求道:“可是,已经叫了外卖……”
  乔振刚不睬他,抓过桌上的车钥匙,转身就走,也不回头,“我会克守自己的本份,希望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
  红莲笑容可鞠,“当然。”
  畜生!乔振刚暗骂了一声,开门而出。说实话,他根本就没料想过红莲会用他的家人作为筹码来威胁他。
  家人?乔振刚的唇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
  那种厌恶的表情,鄙夷的眼神,冷酷的话语,那些无情、决绝的举动……忍住呕吐的欲望,乔振刚用力踩下油门,不让回忆侵袭自己太多。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碰到警察拦车检查,各色车辆停了长长地一排。乔振刚减缓车速,冷眼看著忙忙碌碌地小警察。这些人曾经和他是猫和老鼠的关系,但他现在却在想,如果他跳下车去控诉说他遭到两名蛇族的挟制,要求保护会是怎麽一种戏剧性的场面?或者,干脆一拳击昏其中一个,然後以袭警的罪名被逮捕,再度回到熟悉的监狱,永远摆脱那两条恶心的虫子?
  想归想,乔振刚却露出痛切的自嘲笑容来。他清楚他是不可能将这个疯狂的念头付诸於现实的,虽不愿承认,但牵绊著他,束缚著他手脚的东西太多,多到他不得不在意,不得不思前顾後。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这每每让他产生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而且,短短几日的相处也叫他了解到黑清那家夥并不是躲进监狱这麽容易就能摆脱的。那家夥会不择手段的把他认定的一切牢牢控制在手里,这似乎是他的出身和後天所受的教育造成的。但乔振刚却认为黑清这种表现更像是人格有缺陷,是过度的偏执和过强的占有欲所至。从这方面来说乔振刚自认和他是同一类人──同一类病人。
  怀著压抑的心情,乔振刚遵从警察的指示驶离车列,托这辆车上挂著的特殊牌照的福,他连无证驾驶的罪名都不用担。
  这是辆昭示著某种特权的车,是从前乔振刚竭力追寻,并想要拥有的,现在却成了最大的嘲讽。

妖蛇(40)
  白云约的地方的他工作的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饭店。乔振刚花了点时间才泊好车,进去的时候白云已经在等了。
  “这附近不太好停车。”白云往乔振刚面前的瓷盏里倒茶,是绿茶。
  “还行。”乔振刚拿起喝了一口,茶汤带著茉莉的清香,“菜点了吗?”
  “这不是在等你吗?”
  乔振刚笑,挥手,“别婆婆妈妈地,我对这又不熟,你点吧。”
  白云也不推辞,招来服务生,也不看点菜单,熟练的报了几样菜名,末了叫服务生把菜单给乔振刚过目。
  “还要添什麽?”
  乔振刚扫了一眼,“不喝酒吗?”
  “上班时间禁止喝酒。”白云苦著脸做了个“禁”的手势,“倒是你,你喝什麽?啤酒还是红酒?”
  “不,我喝饮料,有梅子汁吗?”乔振刚转头问服务生。
  “梅子汁?”白云的嘴巴里泛出酸味来,“那我喝椰奶好了。”
  等上是菜的空档,白云又给乔振刚添茶,“这麽急把你找出来真不好意思,可是事情在电话里讲又说不清楚。”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麽事。”乔振刚说。他能够猜到白云急著找他是为了什麽事。不过与其一整天都得对著红莲那妖怪,他肯定是选择与白云见面的,毕竟这要轻松的多。
  先上来的是冷菜碟。三荤二素拼摆在细白瓷的宽碟里,四周点缀著青绿的芜荽叶和用紫红色萝卜雕成的花朵儿。冷菜里有一味是淹渍的嫩笋,吃起来酸甜适口,很合乔振刚的胃口。白云见他喜欢,就叫服务生独上了一盆。
  白云捂著发软的牙看乔振刚喝梅子汁吃淹笋,嘴里清水直冒。他怀宝宝时酸的吃太多,以至现在一看到酸的食物就倒牙。
  “刚哥,你口味变的还真多。”
  “有吗?”乔振刚正用手剥笋壳。
  “以前你的口味不是很清淡的吗?我记得有一次吃饭时服务生错上了辣子鸡和糖醋鱼,结果被你把店都给砸了。”白云喝了口椰奶冲去口腔里的酸水。
  乔振刚记起来,“好象是有这麽回事。”
  那时正是最得意的时候,嚣张的不可一世,好似世界都在自己手中,殊不知自己才是他人手中的那只蝼蚁。
  白云笑,健康的牙齿闪闪地,“那时候刚哥的大名可是让哭泣的小孩马上就停止哭的!”
  乔振刚也笑,笑带著邪气,“比不上你一口气连砸五条街的‘壮举’。”
  “那时真是狂得可以。”白云哈哈大笑,却没有丝毫怀念的意思。
  “是因为什麽都不懂吧。”乔振刚淡淡地说,神情暧昧。
  白云怔了一下,他能觉察到乔振刚的改变,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怎麽了?”
  “安逸生活过太久,已经想不起当初的雄心壮志。”乔振刚故意笑得无奈,“这就是所谓的‘长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吧’。”
  白云含笑不语,意味深长的看著乔振刚。乔振刚坦然与他对视,彼此心照不宣。
  “我们已经是过去式,现在的世界属於新的一代。”乔振刚说的坦诚,也干脆。
  白云要他的保证,他给。
  “刚哥,我敬你!”白云举杯,真心实意地敬面前的男人。这份放弃的决心和勇气值得敬佩。
  “今後有什麽打算?”喝干杯中的酒,白云问。
  乔振刚摇头,“我没学历,又蹲过牢,能有什麽打算?”其实是被两条蛇纠缠著,根本就不可能有未来,又何来打算一说。不过,这是不能对白云说的,他的自尊不允许以前的朋友知晓他被压在其他的男人,而且还是异族身下这种可耻的事。
  “伯母希望你过去看她。她很担心你,想见你。”白云突然说。其实是伺机已久。
  乔振刚脸色变得难看,口开的有点困难,“我很忙。”差劲的借口。
  本来白云准备了许多劝告的话要讲,可是看到乔振刚黯淡的眼神就没忍心再说。乔家人的关系之复杂远超他想象,白云再次痛切感受到“说客”这一职业的难当程度。
  热菜已经上齐,白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叫服务生上饭。乔振刚没要,事实上,除了淹笋,其它的菜他几乎没动过筷。
  “没食欲?”白云问。
  “胃不太舒服。”乔振刚没有掩饰。
  “胃不好就别吃太多酸的东西。最好是去医院检查一下。”白云的医生天职又跑出来摇小旗。想到第一次见面时乔振刚就是这样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白云越想越觉得他病情严重,非得要他约时间上医院。
  乔振刚看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等我胃烂掉,我一定找你割,不会去别家医院的。”
  白云也笑,“放心,到时候我会把切口做的很漂亮,还系上蝴蝶结。”
  “那可真多谢了。”乔振刚笑得开心也放松,现在除了白云,再也没有人能让他感觉这麽自在,轻松;这是在他入狱前绝对想不到的。
妖蛇(41)
白云喝了口汤冲去嘴里的食物残渣,若有所思的看著乔振刚,问:“刚哥,有个事我不知该不该问。”
“什麽?你说。”
白云压低了嗓子,“刚哥,当年你人狱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乔振刚似乎是被问住,他顿了顿了,像是在回想又像是在措辞,口气却是平淡的,“就是你知道的那情形。”
“但是,我真的不相信刚哥你是那种会在争执中错手杀人的人啊。”白云道。他没有看漏乔振刚听到问题时眼里一闪而过的紧张和随之而来的戒备。不过他并不在意。
乔振刚漠然的笑笑,看不出什麽情绪,“那时我正和那家夥谈合作的事,但你知道我和他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合作是假,把对方手里的地盘夺过来是真。在这种情况下拼个你死我活很正常,只是他比较倒霉,输了命。”
“确实在那种状况下,谁都没法保证会发生什麽事。”白云自己也是过来人,不过他不像乔振刚那麽有野心,连毒品都碰。但是,多年来的疑问不是这种程度的解释就可以消除的,“我还是想不通,为什麽找不到打死‘毒李’的那把枪?”乔振刚被抓的是现行,纰漏很明显。
“那是那帮警察无能。”乔振刚讥笑道,“也幸好他们没找到那把枪,不然我就要在地下陪‘毒李’那蠢货了!”很轻蔑的语气,也不知在嘲笑哪一方。
“别尽说我,也谈谈你嘛,你结婚了是吗?”乔振刚岔开话题,暗示不愿再在继续这个话题。
白云当然不会不识趣。“我丈夫你见过。”
“谁?”谁有这麽大本事把这个“野兽”驯服?
“白鹤。”白云大方的抖出这个让乔振刚深为佩服的人的名字。
“白鹤?”乔振刚难掩惊讶,“他不是你的……”
“拖油瓶哥哥。”估计白云早已料到乔振刚会是这反应,神情自得地挑明。
“你这算是近水楼台?”乔振刚喃喃地,满脸的不可思议。白鹤是白云父亲再婚对象带来的小孩,乔振刚曾经见过一次。看他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是只“吃窝边草的兔子”,真是人不可貌像。
“他不是‘翼族’吗?”乔振刚突然想到。
“没错。你想到什麽了?”乔振刚脸上的表情太过诡异,令白云不得不警惕起来。
“那天我看到他抱著孩子。”乔振刚有种做贼被人捉的感觉。
“那是宝宝啊。”白云领会过来,笑得不怀好意,“你真相信异族通婚生不了小孩啊?”
“老人们不都这样讲!”乔振刚不好意思的分辨道,差点就红了脸。老实说他还真怀疑宝宝的来历,不过这可不能说,否则某人铁定抓狂变身。
白云哈哈大笑,眼泪差点出来,“相信我,宝宝是我生的。要看生产录象吗?”事实胜於雄辩,顺便给被误导的孩子一点“爱”的教育。
“而且……”白云的声音突然沈下来,“始人类本来就容易被混血的种族。”
“什麽?”乔振刚困惑的看著神情暧昧的白云,这种说法他第一次听到。
白云笑了笑,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说完就用贯常的样子看著乔振刚,笑嘻嘻地,虽然阳光却又有些邪气,但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刚哥,要看的话,我明天带出来。”
“谢谢,不必了。”乔振刚自认神经还没强到那个地步,再说也不想被白鹤追杀。不过对於白云说的,却还是有点不解。
总感觉白云有意隐瞒了什麽;那笑,很牵强。
脸上的笑容刚松弛下来,乔振刚突然感到恐惧,如果白云的宝宝真是混血儿,那红莲那句“挖卵巢割子宫”的危言耸听就有了事实根据!寒意从心低透出,几乎令他作呕。
“白云我问你,男性有怀孕的可能吗?”乔振刚心慌的厉害,一想到有那个可怕的可能,他也顾不得矜持,开口问道。
白云有点诧异乔振刚会问这个问题,“一般来说是不会的,但是如果这个‘男性’因为某些原因有排卵现象,而在期间有性行为又没有采取避孕措施的话,就很可能怀孕。这种案例很少,却有记载。”他据实以告。
乔振刚脸色发白,“排卵的依据是什麽?”
“例假。”白云答,“在排卵之前人体会自动对子宫内膜进行新老更替,以创造更好的子宫环境便於受精卵的著床和发育。刚哥你问这些干吗?”生理常识温故吗?
“好奇。”乔振刚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内心却是大大松了口气。“例假”那东西他是从来就没有过的。真是杞人忧天。他暗骂自己的紧张。
白云轻轻一笑,用玩味的目光看著乔振刚,“刚哥不会是爱上谁了吧?”
心中的痛被无意触及,痛得不能自持,脸上却未露分毫,甚至还是笑著的,“怎麽可能,你别瞎猜。”
“其实呢,爱上谁,被谁爱上都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白云一副过来人的感慨。
乔振刚点头称是,嘴里又溢满苦涩。
“而生孩子又是另外一回事,要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地为另一个男人怀孕生子可不是那麽简单的。”白云含笑,别有深意。
乔振刚知道他是误会了,“像白鹤那种好福气的人可不多。”乔振刚所认识的白云是个地地道道地野兽少年。“你爱上白鹤又是什麽感觉?”
白云想了想,“天崩地裂。”他说。笑得灿烂也甜蜜。
乔振刚垂下头去,幸福的笑容可灼伤人,而他无法得到。
“刚哥,你会等到那个人的。”白云说,像祝福。
乔振刚微微眯了下眼,满怀的伤心与哀痛化为嘴角一抹苦涩的浅笑。他会等,就算千年也愿等,其等不到那人。他知道的。

妖蛇(42)
  乔振刚是喜欢夜生活的,一大帮子人在霓虹灯下或酒或歌,暗夜也就不那麽可怕了。
  曾几何时,夜晚成了他挥直不去的噩梦。只要合上眼,黑暗就像渗入骨髓的寒意紧紧纠缠著他,让他发狂,战栗,却又无能为力,而不眠成了他唯一的救赎。
  当乔振刚按照白云发来的手机短讯上的地址找到他所说的“黄灯”酒吧时正好是晚上二十一点。“黄灯”开在一条巷子的中部,典型的“酒香不怕巷子深”。把车子停在巷子口,乔振刚步行入内。他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有绝对的自信,但巷子的实际宽度让他有所怀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情况发生,他明智的选择这个简单易行的做法。
  巷子很黑,外面的霓虹照不亮这个偏僻的角落,就像乔振刚命中注定的那条黑巷;那一夜,也是这样无人的黑巷,他选择黑清作为下手目标,亲手把自己推进了地狱。
  点燃一支烟,用烟草的辛辣来麻痹苦闷的思绪,乔振刚自知这种逃避没有任何意义,却无力阻止。他竟然变得这麽的多愁善感,乔振刚苦笑。弥漫在胸肺间的烟雾辣得他几乎要落泪。
  “黄灯”的外观和其它酒吧相比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两扇木门甚至可说寒酸,招牌上的“黄灯”两个霓虹字也吸引不来匆匆夜行客的目光。
  乔振刚在门口小停一会,扔下烟蒂,用脚碾熄。推门人内,与令人泄气的门面相比,酒吧内部倒是让人惊喜,不是说有多华丽,就是令入内的人感觉挺舒适、放松的。
  酒吧里零星坐著几桌客人,都是年轻人,也不吵闹,以至乔振刚进入後听到的唯一声音就是保罗.西蒙的“寂静之声”,让人怀念,又带著淡淡地哀伤,这原本就是水心初喜欢的歌之一。
  正要在店里搜寻白云的踪影,他就先站了起来,“刚哥这边。”
  躲在角落里啊。乔振刚面带笑容走过去,随後,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
  白云说过会带朋友来,但是乔振刚万万想不到水心初会是白云的朋友。
  看水心初一脸的震惊,显然也没有心理准备。
  心脏紧缩著。
  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碰面,乔振刚在心底苦笑。老天对他可真是厌恶到极点,他还没想好面对水心初的第一个表情,第一个动作,要说的第一句话,就让相遇突然降临。
  但是,乔振刚还是感激的,感激老天让这相遇发生。七年了,这是第一次,水心初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不再是随著晨曦消逝的幻影。
  与他呼吸著同一方空气,这是令指尖都在颤抖的幸福。
  虽然知道“不行”,“不可以”;这麽做只会触怒水心初,但视线却不受本人愿意控制的纠缠在那张朝思暮想地美丽面孔上。
  水心初变了,七年的时间将他的光华完全、毫无保留地磨砺、释放出来。昔日他怀中纤细、青涩的少年已脱胎换骨,娇嫩的朝颜花蜕变为致命的罂粟,妖娆的,豔丽的,却又用一种初生婴儿般无暇的神情来看著这个世界。现在的水心初是毒,连呼出的气息中都带著诱惑。
  等待了七年的第一眼就让乔振刚深深地明白,这一生他再也不可能解开这毒。
  他爱他,时间只会令这爱更浓烈。
  这让乔振刚痛苦不堪,他明了,令水心初改变的不是时间,罪魁是他。只因身为男人的自私欲望,用肮脏而残酷的手法……
  爱不是借口;不能免罪。
  不能回想,这只会再一次把心中的圣域玷污。
  在只能将心中怨恨化为暴虐,挥霍著自己生命的同时也践踏著他人自尊的混沌日子里,水心初的出现让他第一次有了为某个人活下去的念头,不为自己,只为某个特定的对象。直到今天,乔振刚还是不曾後悔这个决定。只是,他已经没有资格这样做了。并不是水心初接不接受的问题;在七年的牢狱生涯里,乔振刚多的是时间思考,来作出决定,他早就下好决心,就算水心初不能原谅他,无法爱他,他也要守在他身边,保护他一辈子。但他连这最後的资格也已失去。
  浑身上下沾满了蛇族的恶臭,这种污秽的身体是不可以靠近水心初的。他已经毫无用处,这就是现实。
  乔振刚露出凄惨的笑。
  手机突然响起,几乎震碎乔振刚的心神,却也成功的把那要将他窒息的浓重哀愁化去。
  逃避似的的按下接听键:“喂?”
  “你在哪?”传来的声音令乔振刚一怔,黑清?!
  “外面。”後退两步,乔振刚下意识的不想让白云特别是水心初知道黑清的存在。
  “干什麽?”看不到本人,蛇族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阴森可怕。
  “吃饭!”乔振刚心乱如麻,只想早点结束通话,“我会回去。没事我挂了。”如果他能冷静一点,就会因为蛇族知道他手机号码这事而脸色发白吧。为了方便联络而买手机後,他只将号码给了白云一个。
  “和谁?”黑清以他一贯的无机质语调问,不知是什麽用意。
  乔振刚被他逼供似的口吻弄得火从心起,却又顾忌著,不得不压低声音,“一个人!你什麽意思?”
  黑青没有回答。沈默中乔振刚听到从他的手机里传来熟悉的旋律,“寂静之声”!
  肺里的空气一下子被抽空。几乎本能的,乔振刚回过头。
  摆放在门口的高大盆栽旁,美丽的蛇族面无表情的站著,手中崭新的手机发出微弱的蓝光。

妖蛇(43)
  黑清冷眼看著面前神色僵硬的男人,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暴虐情绪在体内流窜,让他有想要现出原形,将这个男人撕碎的冲动,在紧要关头,他及时克制了这个念头,免於在卑下的始人类面前失态。
  但他认为他有生气的理由。
  微微转过头,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觉察到他的意图,男人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慌。
  角落里的两个始人类很年轻,以始人类的标准来衡量,他们是出众的。黑清知道他们。
  他曾经在乔振刚的记忆里见过这两人。
  一个人?黑清在心里冷笑,同时感到一种尖锐的刺痛,这让他很不愉快,并且难以忍受。
  “过来。”黑清向乔振刚伸出手,视线却仍然停留在白云和水心初身上。
  乔振刚踌躇著,他猜测不到黑清的用意,更不敢往白云和水心初他们看。自尊要他违抗,但直觉却告诉他必须照办,而他的犹豫已经令黑清不耐。
  “过来!”声音未变,但乔振刚知道话里的意义已经完全不同。
  咬咬牙,乔振刚向黑清走过去。白云那里以後再找理由搪塞,当务之急是让黑清离开。离开水心初的视线。
  走到黑清跟前,看著这张似冰雪凝固而成的美丽面孔,乔振刚突然想要解释,还未开口,眼前一花,右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四周一片惊呼,乔振刚在尝到血腥味的同时,眼角余光扫到水心初也已经站了起来,但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他,黑清力道惊人,不容分说拉著他就走,他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是被拖著摔在车上的,然後一路飙车回的家,直到被扔到床上,乔振刚才真正意识到他面临著一个极为糟糕的局面。但是安抚蛇族的怒气他想都没想过,也不屑。
  “吃饭?”黑清面无表情的俯视著乔振刚,额上黑色小蛇狰狞的吐出火色毒信。
  如果说乔振刚会因为对黑清撒谎而感到愧疚於心的话那就是看错了他这个人,基本上他和弹簧是同类,被施予的打击越强,反弹的力道也就越大,纵算可能会有那麽一点心虚,也早在黑清的暴力下化作了满腹怨怼。
  “去喝酒需要你的批准?”乔振刚浓眉紧皱,毫不示弱的瞪著黑清。黑清当众的那一巴掌打的不仅仅是他的脸,要不是得到过太多教训,依他的性子早就回敬过去了。
  “你去见情人……我最讨厌别人骗我!”黑清突然提高了声音。他发誓如果乔振刚敢否认,他一定拧断他脖子。
  乔振刚呼吸一窒,竟然无法反驳。这次和水心初的相见并非在计划之内,却无疑是个惊喜。虽然过程混乱,时间也很短暂,但就像干渴将死的人望梅止渴一样,稍稍了却了他二千五百九十一个日夜的刻骨思念,足以叫他死而无憾。
  不错,死而无憾!
  在黑清的逼视下,乔振刚竟然笑了,很愉快的样子,“是您说我可以找个情人或结婚的,您该不是健忘吧,皇子殿下?”
  没料想会被反将一军,黑清反射性的抬手,却见肿著半张脸的男人露出右颊,“打啊”,斜睨著他的邪气黑眸这样挑衅著。黑清硬生生地收手,握拳,额上小蛇发出骇人的嘶鸣,狂暴的左冲右突。
  差一点就著了这狡猾家夥的道。
  稳住心神,黑清重新面对得意洋洋地卑劣男人,淡淡地说:“我是说过,但没说你能自己选!”论斗智他不认为自己会输给这个男人。
  “你!”乔振刚伪装出来的超然果然被撕破,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这麽沈不住气,“你他妈当狗配种啊?!”
  “如果你喜欢和狗,我也不反对,毕竟你们是同一类卑下生物。”黑清故意曲解乔振刚的意思。男人因遭受羞辱而露出的凶狠眼神让他浑身一紧,几乎就起了反应。
  “就算和狗也比你这个他妈的妖怪强!”乔振刚气怒交加,虽是口不择言,却也在很大程度上吐露了心声。
  黑清的脸像是被冻住了,眼神瞬间降至冰点。他就用这种连空气都要冰结的眼神看著乔振刚。
  乔振刚本能的感到恐惧,冰冷的汗水从毛孔中渗出,沿著湿冷的脊背向下攀爬。
  像是感应到男人的恐惧,蛇族微微俯下身,死物般的惨白面孔逼近他,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从那喉咙里挤出来,像把利刃直直划开男人心脏。
  “那个水心初对你而言就那麽重要吗?”
  血液被抽光。寒意从心底渗出,冷得连指尖都在颤抖。乔振刚咬紧了唇,死命要自己镇定,如果泄露了口风,说不定就会把灾难引向水心初,一定不能让那种事发生,一定!
  “你胡说什麽!”
  “装傻并不能改变你欺骗我的事实。别以为你可以愚弄我!”
  “那是你的事!”乔振刚强硬的反驳。
  “不要惹怒我!这样做无论是对你还是你的小情人都没好处。”
  “你想做什麽?”乔振刚脸色由惨白变成死白。
  看到男人眼中的戒备和惶恐,黑清突然意识到“水心初”是乔振刚的一个弱点,一个任何人都可以利用的致命弱点。同时也看清这个名为乔振刚的男人其实只是个平凡的让感情控制理智的如同蛛丝般敏感的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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